“你你你，你这是做什么？？” “我一直都欠你一句对不起，之前是没有机会，现在我一定要亲口和你说。” “当然，你可以不原谅我。” 卑微到极致的姿态，让顾婻忧觉得，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或者说，现在的才是梦？ 眼前的这个人，肯定不是真的季无咎。 说不定是敌人假扮的逗她玩的。 对的，一定是这样…… “你在逃避我？”慕容琰凑得更近，试图在顾婻忧脸上寻到些情绪。 他的小胖子瘦了好多，也变得更漂亮了。 即便是春日里面最绚烂的花，也比不上小胖子的美。 身处在这最荒凉的城池，感受的依旧是她的明艳。 只是，只是…… 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曾经的两人，算是亲密无间。 如今的两人，却糅杂了太多的秘密和界限。 “我没有逃避你。”顾婻忧突然沉了脸色。 “当初得知你身亡，我为你报仇雪恨，燕云丹是我亲手所杀。” 说起这个，顾婻忧的身子还微微发颤。 其实这么长时间以来，她都没有时间害怕。 可是她从未杀过人，如何能不害怕呢。 只是她不能说，也无人诉说。 风雨飘摇下，她有的就是爹爹一个。 所以，顾婻忧不愿任何人为她担忧，为她发愁。 这些事情积攒在心中，等待着一个时机爆发。 “你可知那时候，我有多难过呀。” “两位兄长身亡，你也死的不明不白。” 没有人能帮她，她靠的仅仅是自己。 一点一点的挖掘出她自以为是的真相，有时候顾婻忧真的恨不得，季无咎就死在那里。 这样她和季无咎的故事，就彻底了断了。 即便是偶尔想起，至少问心无愧。 纵然伤感必不可少，却不至于如现在这般，成了笑话。 “我很努力的为你们报仇了，你知道么？” 她紧紧的注视着眼前的人，却是一滴眼泪也落不下来。 大抵心中还是高兴，那个陪伴着她整个年少时期的无咎哥哥，如今就活生生的在她眼前。 曾经她心中以为，权臣首辅就是足够让季无咎骄傲的身份。 殊不知，人家本就是天生贵胄。 比起她这根蒲草，本就是天差地别。 是她不知天高地厚，以为靠着一腔热血就能够相守终生。 她尚未完全绽放的爱意，被磋磨的不再纯粹。 “所以我现在，不欠你什么了。” 一条命给他了，这条命也差点失去。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顾婻忧付出的代价都足够了。 “我想，我想求你放过我。” “现在，我有爹爹，还有祖母，等到这边战事平息，我就带着爹爹回侯府去。” “祖母虽然不知身在何处，但必然能够有团圆的那日的。” 即便是眼中晶莹剔透，却始终一滴泪没有落下。 慕容琰百感交集，恨不得直接把人揉碎了抱在怀中。 “无咎哥哥，我喜欢过你，这份感情我承认。” “但是现在，我不敢喜欢你了，我只想和你划清界限。” 当着慕容琰的面，顾婻忧从怀中掏出一块银色的牌子。 “这些年你折服在侯府，便是为了这个吧。” “现在我把它给你。” 云国如何，都和她没有关系。 从小她长在侯府，日后也只会四死在侯府。 其余的，她都不在乎，也不想要了。 见慕容琰不接，顾婻忧立刻银牌塞到慕容琰的手中。 指尖和指尖的触碰，顾婻忧感受到慕容琰手指上的冰凉。 怎么，这么冷？ 屋内还烧着炭火呢，此时已经是初夏了。 以前她记得，季无咎可是冬天都不需要烧太多炭火的人呀。 “云国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不过东西在你手上，也无需再与我纠缠下去了。” “对了，但你必须答应，不兴战火。” 语言有些苍白无力，可顾婻忧却还是这么说了。 她目光中带着一丝期待：“我不想，天下再次陷入战火之中。” “那你，还敢把这东西交给我？”慕容琰勾唇，笑意却无比悲凉。 屋内烛火明灭，慕容琰手握银牌，突然叹息。 “我便知道，小胖子性情执拗，如何会轻易原谅我呢。” “这银牌我收下，但它还是你的。” 此物若是留在顾婻忧手上终究太危险，所以他早就想拿回来。 没想到在侯府这么多年，东西始终没有找到。 眼下轻而易举到手，他没了那种心思。 相顾无言，顾婻忧有些无奈。 “外面战声要停了，你什么时候走？” 隐约还能听见老爹的呼噜声，真要说心大，还是得看安国侯。 “婻忧，我对你的爱，是真的。” “尽管我的身份不能一开始就告诉你，但我从未想要瞒着你什么。” 只能说是阴差阳错，他不该把顾婻忧托付给其他人。 而是该一直带在身边。 也许就不会有这么多误会了。 顾婻忧有点不自然的低下了头。 不管如何，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好马尚且不吃回头草，再说眼下两人身份天差地别。 说这个就是痴心妄想。 她自认为，一向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 所以也不想纠缠下去。 结果下一秒，顾婻忧蒙了。 面前的人直接动手，把她抱了起来。 若不是顾婻忧反应还算快，恐怕就要直接尖叫出声了。 下意识的，她不想慕容琰被人发现。 “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不甘心。”慕容琰一字一顿，“你是我的女人，我怎么能放你在这里。” “？” 这是什么霸气发言，顾婻忧听着无语。 “你要是再不放下我，我就大叫了啊！！” 边说顾婻忧还边清嗓子，主要她担心安国侯。 她的愚蠢爹爹，可不要和慕容琰对上。 想当年，安国侯就被慕容琰弄得很惨。 “哈哈。”慕容琰的心情倒是不错，直接捂住了顾婻忧的嘴巴。 手掌细腻冰冷，顾婻忧嗅到他手掌上淡淡的香气，还有他身上冷冽的气味。 “……” 饶是她再怎么挣扎，也说不出一句话。 香气蔓延，顾婻忧缓缓的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