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么严肃做什么,现在抢了齐军的粮草,不是好的开端吗?” 其实温知意不是个心大的,也知道这里面有猫腻。 但他就是不愿顾婻忧多思多虑。 早先的郎中都说过了,就她这个身体,根本禁不住折腾。 眼下居然留在军营之中,温知意不知道有多难受。 “好了,你们都先回去吧。” 安陵眉头紧锁,明显是有点不耐。 见他这样,温知意吐了吐舌头,一把抓住顾婻忧的手臂。 “走走走婻忧,我们不受这劳什子气!” 无奈被温知意扯走,顾婻忧回头看了看安陵的表情。 知道他肯定会认真思考此事,顾婻忧索性不操心。 送来的那批粮草,每次吃之前都会检查。 安陵也是个谨慎的性子,不相信天上掉馅饼。 对此,顾婻忧也不信。 “我说你还是早点和我离开,留在这里有什么好的。” “你看那个安陵,完全是个不知转弯的石头嘛。” 一言不合,安陵试图劝解顾婻忧。 “再说齐国虽然灭了燕国,可燕国的国军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纯粹是立场问题,顾婻忧摇摇头:“你不用劝我了。” “你的身体不好,留在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之后,温知意其实也感受的到。 顾婻忧身上有太多的秘密,只是他不愿意逼迫她。 不说便不说,保护她一世人,温知意还是能做到的。 “为了燕国的百姓,为了举天之下不兴战火。” 字字铿锵有理,温知意哑口无言。 “除此之外呢,那批粮草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齐国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 “是谁非要捉走你?” 敏锐如温知意,早就发觉事情的不对。 他想要搞明白,这样才知道如何保护顾婻忧。 “婻忧,你告诉我好不好?” “好呀。”顾婻忧笑了,“本来也不是什么非要瞒着的事情。” “我知道季无咎的身份了,他的确没死。” 见到顾婻忧这么冷静,温知意就知道事情不对劲了。 当初她差点就死了,若不是那一幅画,只怕人也拉不回来。 为何现在能够这么冷淡的说出这句话。 “他的身份……就是齐国的慕容琰,闻名天下的琰王。” 虽然她是笑着的,可是她的笑容只让人感受到悲伤。 “从一开始,他进入侯府就是为了我。” 说出来可笑,前世的季无咎对她不屑一顾恨之入骨。 最后她早早身亡,没想到这还不是最惨的。 惨的是,对一个人抱有希望了,才知道他全部都是骗人的。 “我是云国的公主,也是司马达国主唯一的女儿。” 这下换成温知意傻了。 “你,你说什么,你说你是云国?你……” 下意识的,温知意把顾婻忧拉的更近了一点。 “你小点声,不要被别人听见。” “云国,真的有那么厉害么?” 顾婻忧从未见过云国的人,也不曾见过传闻中的司马达。 他的父亲,只有安国侯那个草包罢了。 不成事便不成事,她护着也好。 消化了一会儿,温知意叹息:“你,你真是会给我惊喜。” “怪不得,一入齐国你的处境就这么危险,早知道我就不说那个谎了。” 得知季无咎的身份之后,温知意居然生出一点无力感。 琰王是什么人,那是闻名天下的战神。 只要提起他的名字,有些人都会闻风丧胆。 就这样的一个人物,居然在燕国侯府蛰伏了这么长时间。 足以见得,诸国对于云国的好奇,已经超出了预料。 “你这个身份都谁知道?” “我,还有我爹爹。”顾婻忧如实相告。 本来只是为了激一激温知意,没想到说出来却舒坦了不少。 这一路上,她没有可以倾诉的人。 至于安陵,因为认识的时间太短,顾婻忧反倒是不知如何开口。 “不能再告诉其他人了。”温知意下意识的在屋子里面转圈。 “这件事太重要,你的身份必须瞒住。” 闻言,顾婻忧笑问:“你就不想利用我的身份复国么?” “笑话!”温知意立刻反驳,“老子是什么人,需要靠你一个女人复国?” “这些年我一直隐忍,为的是靠我自己的努力,靠着李国子民的努力,不是靠你!” 从头到尾,温知意都没有想要利用顾婻忧的意思。 他对顾婻忧只有喜爱之情,并无任何其他的情绪。 “婻忧我不知道你对我有什么误会,但是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利用你。” “云国的事情我知道了,便知道了。任何人我都不会提起。” 话说到这步,顾婻忧反倒是释然了。 不过温知意明显没释然,还在屋子里面转悠。 “这么说来,齐国追你是为了你的身份,那慕容琰她肯定也知道你在军中,所以那批粮草……” 早就有此怀疑的顾婻忧低下头:“有可能是慕容琰送来的。” “只是给敌人送粮草,这样狂妄的行为,他真的做得出来?” 她自以为了解季无咎,殊不知从头到尾,她什么也不知道。 慕容琰对她来说还是太陌生了。 甚至顾婻忧不敢再把自己当成什么重要的人,毕竟慕容琰的离开是毫不留情的。 看着她在燕国挣扎,只怕是早就笑开了花。 “他什么做不出,以一国皇子之尊,藏在侯府中,真是有他的!” 现在温知意就是恼恨,当时没看出慕容琰的心计。 若是他早知道,肯定让慕容琰回不去齐国。 只是这样,都无法消除他心头之恨。 眼睁睁看着顾婻忧为他神伤,甚至连命都丢了,这样的情意换来的是什么。 “你,你想哭就哭吧。”温知意突然沉下了声音。 同时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要不要靠上来?” “没什么好哭的。”顾婻忧转过身去,笑着回答。 “人各有志,琰王殿下如此折服,也是为了他的志向,我与他终究陌路人罢了。” 人瘦了,倒是清醒不少。 顾婻忧脑海中还是会时不时的想起之前和季无咎的种种。 只是那时候,她伤他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