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眼前一亮,立刻明白了顾婻忧虚张声势的意思。 既然没有办法真正立刻把人马调过来,那便让敌人认为,他们援军已经到了。 “可是,这样做危险太大了。” “除了火把之外,还要点火造势。” “此地多山,东西两个方位正好成空谷之势,若是在空谷中大喊,会形成巨大的回声。” “想来如此,能够威慑敌军!” 下意识的,安陵点头称赞:“秒啊!” 夸完猛然想起眼前的人是顾婻忧,又有点尴尬。 不过顾婻忧分明不在意,目光注视着城墙。 “将军准备好之后,便告诉我,婻忧愿意为将军与诸位将士,助阵!” 话不多说,安陵知道情况紧急,索性没有继续和顾婻忧多言。 吩咐下去之后,安陵才让一个兵士过来通传。 顾婻忧点头:“还请转告安陵将军,若敌人撤退,便遣城内所有兵士,立刻撤退至邙山!” 人一走,顾婻忧直接走上城门。 她手中握着一把箫,在众人激战的时候,吹起了一首战歌。 此乃燕国的战果,名叫燕觞。 想当年,开国皇帝还在的时候,燕觞四处流传。 那也是燕国最强盛的时候。 打败了李氏皇族,同时与齐国并肩。 眼下却破败如此,难免让人唏嘘不已。 箫声空洞寂静,却能传出很远。 燕国的将士听了燕觞,杀意大起。 不远处传来喊杀的声音,即便隔得远,却依旧震慑人心。 没想到,燕国尚存如此多的兵士。 再加上顾婻忧独自在城墙上,远远看去美的惊心动魄。 一个女人尚且有如此胆魄,不更说明了燕国的有恃无恐。 果然,齐军撤退,安陵反应极快,立刻带着月城内参与的人马退走。 到了邙山,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顾婻忧与安国侯也随至。 此时此刻有了空闲,安国侯上上下下把顾婻忧打量了一番。 确定顾婻忧真的没事,这才松了口气。 “你这孩子,是准备吓死爹爹啊!” “爹爹放心,婻忧没事的。” 邙山荒僻,且山中形势复杂。 就算真的要找人,在邙山中,也是十分费力气的。 当然最主要的是,邙山内有狼。 即便是当地人都很少进入邙山,更何况是齐军。 松一口气,顾婻忧收好了手中的箫。 此物本是她在月城之中捡到的,看见了就留在身边。 左右现在没什么好消遣,这箫就全当做消遣了。 吹,笛是她小时候和祖母学习的,不过会的不多。 加上她对吹,笛没什么兴趣,后来就放下了。 没想到这种时候,倒是起了点作用。 正准备带着安国侯安顿下来,安陵派人来了。 说是要见她一面。 尚未天亮,安国侯被折腾的困倦不已。 “这么晚了,他找你做什么!” 顾婻忧道:“想来是有事,爹爹不必忧心。” 安抚安国侯的情绪,也是眼下顾婻忧要做的。 毕竟她这个爹爹,一辈子也没受挫。 可能这种情况,就是他这辈子最凄惨的时候了。 跟着兵士去了安陵营帐。 安陵见到顾婻忧,表情看着就不太自然。 “刚才的事情,多谢公主殿下了。” “将军不必与我说谢。” “你是怎么想到要虚张声势?” “之前与大哥读过一些兵法上的小故事,得知空城计。” “想到月城四面环山,正好适合这个办法。” 安陵点头称赞:“不愧是顾家中人。” 两人之间关系不算好,但现在安陵的称赞也是真的。 这次如果没有顾婻忧,恐怕情况就要危险了。 “这次就算我欠你一回。” 顾婻忧并未在意,只是笑了笑。 邙山荒僻,第二天一早,顾婻忧收到了安陵送来的食物。 是一只烤山鸡。 这种东西在邙山难见,这些日子顾婻忧和安国侯也鲜少接触到肉食。 所以看到烤山鸡的时候,安国侯眼睛都直了。 “这安陵总算做了一回人!!” “安陵将军只是面冷心热罢了,爹爹不必和他计较。” 边吃鸡腿,安国侯边抱怨。 “他对你这样,也就你这么大度。” “有什么大度不大度的,眼下能够带领将士们对抗齐国的,也就是安陵将军了呀。” 对此安国侯不是很赞同:“不是还有言煜那小子,他就不知道好上多少倍。” 知道爹爹更喜欢言煜,顾婻忧也无所谓。 “言煜很快就会回来了,到时候爹爹也好再和他饮酒作乐。” 安国侯感慨的说好,就继续吃肉了。 一只鸡吃完,安国侯心满意足。 不过顾婻忧从头到尾就没怎么动筷子。 见状安国侯讪讪:“婻忧你怎么不吃。” “我也不饿呀。”顾婻忧在安国侯面前转了一个圈儿。 “你看我现在的身材,哪里吃得下那么多。” 她的确吃不下,从离开侯府开始,就已经很难吃下饭了。 吃饭对于她来说,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如果不是为了维持生命必须吃饭,她可能早就放弃吃饭这件事了。 邙山军营中。 安陵坐着主位,下面众人吃吃喝喝。 因为邙山物资不够,所以他们吃的都是自己打来的猎物。 “东西送去给公主了么?” 小士兵点头:“回禀将军,已经送去了。” 闻言,沈平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 “我说将军,你怎么突然对顾婻忧这么好?莫非你……” 沈平跟着安陵时间比较长,在军中也很有威信。 有时候说话不过大脑,很容易让人误会。 “胡说什么,这次能够从月城出来多亏她,再说也只是给她一些基本的物资罢了。” 话虽如此,可沈平还是愤愤。 他是最看不上顾婻忧的,同时也看不上女人。 认定女人误事,女人误国。 如果当时没有顾婻忧杀燕云丹的事情,说不定现在燕国上下还好好的呢。 “将军,要我说对她还是不要太仁慈了。” “怎么?你和顾婻忧有仇怨?” 沈平摇头,语带不屑:“我与她无仇无怨。” “那你为何处处与她作对?” “我并非与她作对,只是她留在军中影响不好。” 边说,沈平边唾了一口:“女人,还是留在该留的地方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