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请进。”一个眉眼弯弯,笑意盈盈的女子开了门,看见她的打扮十分朴素,沈妙妙眼神中流露出好奇。 “请问你是?” 女子做一邀请动作,说:“我是贺知洲的妻子,兰月。” 沈妙妙闻言有些吃惊,挑了挑眉,但她无意冒犯,牵着沈锦月的小手就跨进了贺知洲的庭院。 院子里装潢十分简陋,倒是一口井率先映入眼帘,沈妙妙觉得这宅院没有什么烟火气息,似乎是很久都没有其他人来拜访过。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贺知洲坐在是板凳上泡茶,眼皮都没抬一下。 “有人引荐。” 沈妙妙简洁明了地说,随后鞠了个躬:“贺先生,久仰大名,今日我带着幼弟前来拜师学艺,希望您可以收他为弟子,教他做人的道理。” 贺知洲还是没动,自顾自过滤茶水:“我很多年未曾收徒。” 一旁的兰月给沈妙妙使了个眼色,沈妙妙愣了愣,立刻心领神会,她从衣袖中掏了掏,拿出来一个囊袋,解开后,将里头的东西倒出来。 “他说拿着这个来寻你,或许会有用。” 沈妙妙摸了摸脑袋,感觉自己就像是靠着关系来走后门的,也不知道萧祁这玉佩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听闻此话,贺知洲这才抬起他仿若千斤重的金贵眼皮,瞄过来一眼,只一瞬间,他脸上冷淡的伪装便在瞬间土崩瓦解。 男人瞳孔微张,直接呆滞在原地,动作僵硬,他一把捞过去桌子上的玉佩,放在手中小心翼翼地抚摸。 “是真的......这块玉佩是他的。” “谁?”沈妙妙不动声色地眯了眯眼睛,立刻追问。 然而贺知洲反应极快,既然沈妙妙会如此问,说明她不知道这块玉佩是谁的! “你从何而来?”他面色瞬间严肃,一双乌黑的瞳孔死死盯着沈妙妙,像在审讯一个犯人。 四周是空旷幽静的山谷,沈妙妙置身于其中,感觉身心清明,于是皱了皱眉,比划着描述:“一个大概这么高的人,是我的夫君,这块玉佩他随身携带,听说我要来找你,就把玉佩给了我,他的眼睛很好看,是凤眼。” 贺知洲呆滞在原地,他知道沈妙妙描述的人是谁,也确实是这块玉佩的主人。 “你说,他是你的夫君?!”贺知洲回味了一下沈妙妙刚刚说的话,立刻腾一下从椅子上蹦跶起来,神情一脸的不可思议。 “对啊。”沈妙妙云淡风轻,实则心里暗爽,还是个很帅的夫君。 贺知洲和兰月交换了一个眼神,虽然不知道在景烨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贺知洲是何等聪明的人,王侯权贵之间的事他多少了解些许,恐怕景烨身处困境,所以不得不如此。 他收敛了一下自己眼神中的惊疑不定,随后皱眉淡淡地说:“你若是拿出这块玉佩,我还真是不好拒绝,因为玉佩的主人与我有些渊源。” 是他贺知洲的救命恩人。 当朝七皇子景烨,若不是他暗中周旋,贺知洲早就被朝中权贵害得满门惨死。 “你叫什么名字?”贺知洲终于正眼看了一下站在沈妙妙身侧,矮小的豆丁沈锦月。 “先生好。”沈锦月恭恭敬敬地鞠了躬,“我叫沈锦月。” “好名字。”贺知洲喃喃自语,他似乎是恍惚了一下,随后话锋一转,“若你能通过我的考验,我就收你为徒。” 语罢,沈妙妙脸上浮现出惊喜,她蹲下身子和沈锦月对视道:“阿月,你可以的。” 贺知洲出的考题并不是诸子百家,也不是什么八股文,他让沈锦月站在后山一块石头上,要他一个时辰不能动弹。 “沈姑娘,请跟我来吧。”兰月噙着一抹笑,拉着沈妙妙离开,只留下沈锦月和贺知洲二人在原地,贺知洲一动不动地盯着沈锦月,按照沈妙妙的话来说,就是在监考。 “我不能在场吗?”沈妙妙很担心沈锦月,万一贺知洲出什么难题为难他怎么办? 然而兰月低低地笑了笑,说:“我了解他,既然已经答应收徒,只不过是在考验一下你弟弟的决心,不会刻意为难的,或者说,知洲他也想收一位聪慧弟子,传承自己的智慧。” 于是一个时辰之后,贺知洲牵着沈锦月缓缓走入屋中。 沈妙妙穿越而来还没紧张过,现在看着贺知洲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倒是浑身都不舒服,她小心翼翼地问:“怎么样了?” “师傅答应收我为徒了!”沈锦月小跑着过去,一把抱住沈妙妙,开心地说。 “这个玉佩还你。” 贺知洲伸手,掌心躺着那玉,沈妙妙不明所以,疑惑地抬头问:“这不是已经给先生了吗?” “我不敢收。”贺知洲勾唇一笑,他发现沈妙妙是全然不知道这块玉的来历,以及这玉佩主人的身份,当真是有意思,那位究竟要瞒她多久? 不敢收?! 沈妙妙愣愣地接过那玉佩,思来想去都不明白,干脆就不想了,她和贺知洲约定了时间,往后每日都要让沈锦月去镇子上的学堂,他会在那里等待。 贺知洲是只收了沈锦月这一个弟子,所以整个私塾都归沈锦月所用。 竟然会有如此好的待遇,沈妙妙眉梢都染上喜悦,牵着沈锦月在路边拦下一辆马车,让车夫载着他们重新回到村子里,沈妙妙手中握着那玉佩,只觉得玉佩的温度逐渐传递到自己心里。 萧祁,是何人呢? 她在路上昏昏沉沉睡去。 而赵彩云则整夜整夜睡不着。 “当家的,你知道那沈妙妙在镇子上如何说我么?” 沈富明最近耳边不停地回想起赵彩云唠叨的声音,属实是有些许烦了,咳嗽了两声道:“你别整日在家里说这些话,妙丫头挣钱,你还能拦着她不成?” 他这话一说倒是给赵彩云醍醐灌顶,她一拍自己的大腿肉叫起来:“对啊!我得想想法子,给这贱妮子一点颜色瞧瞧。” 她陡然间心生一计,笑得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