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颖儿领到了表格,久久一字未填。 秦不凡笑着问道:“颖儿,你写标书啊,难道不想要那一块地皮嘛?” 唐颖儿白了他一眼,道:“你是否没有睡醒?一块地皮,动辄数以亿计,我哪里有这么多的钱啊?” “想象一下,你代表家族茶业而来,至于投地的金额,你随便填写一个你爷爷能够接受的数字。” “可是,这能行么?” “填写一二,又有何妨?” 唐颖儿点了点头,这倒也是。 在座商贾名流,对那一块地皮可是志在必得。 谁能保证,中标者会是她呢? 于是,唐颖儿认真地填写标书。 她写完以后,秦不凡喊等一等。 “怎么了?” 旁边的树丛下,有一小片青翠欲滴的三叶草。 秦不凡随手将一株三叶草,连茎带叶,摘取下来,然后和唐颖儿填写的标书,一并给投放入了信封中去。 “你搞什么啊?” 秦不凡唇角边上漾起了一抹微妙弧度,笑道:“帮忙投标呗……” 唐颖儿哭笑不得,不过也随他玩闹吧。 周佩方一直都留意唐颖儿。 当他发现秦不凡的表现,忍不住讥笑道:“看,这厮真的是不知所谓。” 唐丰没有吭声,毕竟不是谁都能像周佩方这样财雄势大,而且懂得心机,往信封里头塞了一张银行卡,行贿赂之事。 文斌也看到了秦不凡无厘头的行为,讥诮道:“唐叔啊,这就是你家侄女找的废柴男人啊?” 唐峰拍马屁,笑道:“他若和文先生比,那简直就是一坨臭屎!” 忽然,唐峰笑容一敛:“商会让咱们这些实力派人物投标,这一个家伙居然往着信封里塞草,这不是明摆着来捣乱吗?” 钟韵娜幸灾乐祸地笑道:“想先前的罗平,也不过是在会场上多说几句废话,便被程会长让人乱棍打走,秦不凡恐怕是嫌自己死得慢啊!” 此刻,唐家父子却笑不出声来了。 秦不凡有脑子的么?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嘛? 程宇峰不同寻常人,是地政商会的总会长,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他一旦生气,这恐怕不仅仅是秦不凡倒霉而已,就是整个唐家茶业,也可能会被连着根拔起。 “爸,咱们得想想办法,这个废柴男人不但要坑害我堂妹,现在还准备来坑害咱们一家子的人啊!” 唐贵立马当机立断地举高了手,表示要发言。 程宇峰问道:“先生,你有事么?” 唐贵道:“事情是这样子的,我父子仅代表唐氏茶业而来,至此一家,别无分号,我担心在座之上,有人恶意捣乱,坏我唐氏名声。” 唐贵说这一番话,眼睛有意无意地瞥向了秦不凡的方向。 他的意思,那是再也明显不过的了。 秦不凡便是那一个畜意捣乱,坏他唐氏名声的人。 程宇峰点了点头:“放心,唐先生,你所担心的情况绝对不会发生!如果真的有人在恶意捣乱,扰乱程序,本人一定秉公办理,不会放过任何的害群之马。” 唐贵父子心中一乐,他们得到了商会总长的承诺,也就放宽了心怀。 唐丰下意识地低下了头来,心底里很是郁闷:唐贵说这一番话,似乎是像让双方得以撇清关系。 周佩方道:“文叔,你们兄弟阋墙吧?” 唐丰的脸色变了,明眼人都猜测到二弟那一番话,就是针对自己,以及他的一房人。 “也幸亏我是方家的独生子,我就用不着担心有竞争者,抢走属于我的一切。” 周佩方自傲得很,含着金钥匙出生,总觉得是自己是天赐之子,忍不住晒命炫耀。 唐丰拍马道:“周公子,出身好,年少有为,我蛮羡慕你。” 唐丰心里又忍不住叹息道:如果我的女婿是你,不是那一个废物秦不凡,那该有多好啊? 时间,从来不会因人忙碌而有所停留。 不消一阵子,众多投标者将标书填写好,纷纷上传。 事实上,大伙们对此,也是志在必得。 程会长从侍从手中,接过了那一沓装着标书的信封。 “好了,我也不浪费大家宝贵的时间,这一场投标会完满结束。” “我在这里先预祝大家旗开得胜,取得成功。” 会长把话说完,场间顿时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等等!” 他发现了些小不妥。 “这一份信封怎么这么重?” 程宇峰目如鹰隼,环视会场众多投标者,举高了那份有着猫腻的信封,道:“呦呵,你们当中有人懂得走终南捷径啊!” 当时周佩方的脸色丕变,他清楚自己的行贿的行径已经暴露了。 他还是自我安慰,心道:会长怎么可能不想捞油水咧?他只是装模作样,现场上贼喊捉贼立立威而已,待散场以后,他还是会单独将属于我的信封给抽出来的。 然而下一秒,程宇峰将那一份有猫腻的信封,当众拆开,除了抖落出了一份标书外,居然还有一张辉光银行的储畜卡。 “这个家伙坏了啊,青天白日,朗朗乾坤,都敢找商会总长,干那一种行贿的坏事。” “呀哈!不过这个家伙的的确确是一个有钱人诶。” “此人能取到辉光银行发行的储畜卡,身价都快过亿的了,这么有实力的一个人,直接投标不是很好吗?” “对啊!此人搞小动作,不就是多余的么?” 程宇峰看了一眼那一张标书的名字,对标现场座位姓名牌号,狠狠地瞪了周佩方一眼。 “说来奇怪,自从我出任地政商会总长以来,许许多多的大老板就喜欢给我送豪车、别墅,说是给我的见面礼。” “哼,我和这些大老板往日并无恩情,我又怎么好意思接受他们的好意呢?” “我承认人性就是逐利的,但凡事谁交钱,谁就得到商业项目,公平性就没了,坏的只会是咱们集体中每一个人的利益!” “我本人真的很讨厌这些行贿之人,把这个社会风气捣弄成什么鬼样子了?” 他语气平淡,不见得有责怪的意思,但随手就将银行卡给扔在了地上,将周佩方的标书撕成了两半。 标书被毁,也就意味着周佩方被取消了竞标的资格。 周佩方的脸色变得煞白。 此刻他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若得知程宇峰是如此刚正不阿,不收贿赂,那么他绝对不会将自己银行卡上呈。 如果真比拼企业实力,周佩方稳占会场上前三。 鹿死谁手,未可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