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等小安知道薛礼这几日和江月姣同进同出,又气得砸了一桌子的东西。
然而小安也知道,最近江月姣的情况并不容乐观,故而他只是砸东西,倒也没敢自己上去跟薛礼,甚至是跟江月姣理论一番。
还是小安身边的小厮心疼他:“主子,您的命未免太苦了!”
“我的命就是这样,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小安哭得眼眶红红的,像个兔子,“我本来就是飘零的浮萍,一辈子的命数都由不得自己,家里人也不要我了……”
“主子……”小厮跪下来,和小安抱头痛哭,哭了个旗鼓相当。
一主一仆正哭着,门外忽然走来个人,此人打扮得花蝴蝶似的,比小安前段时间的打扮还妖调。
来到小安门口,这人停下脚步,看了小安一眼冷哼:“哟,这不是小安弟弟么,怎么这么丧里丧气的。”
小安脸色变了变,怒道:“小黎你不要胡言乱语,我这里可不欢迎你!”
在长公主府里,小黎一直不如小安受宠,不过他的钻营心极强,是个想抓住一切机会向上爬的。
而这一点,也是上回玉荷选中小黎去“伺候”江月姣的原因。
“呵呵!以前你对我说这样的话,我或许还会听,只是这段时间你哪来的资格?”小黎翻了个白眼,一屁股坐到小安面前,薄唇翻飞吐出刻薄言语。
“我说,你还当自己是那个千娇万宠的小安公子呐?殊不知公主殿下最近都已经好久没有去过你房里了吧。”
小安脸上挂不住,怒道:“公主殿下只是少来我房里,她可是几乎从来都没有去你房里的!更何况前段时间我还和公主殿下共进过早膳,你小黎恐怕是没有这份殊荣吧?”
“你!”小黎脸色一变,抚掌冷笑,“好好好,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安!你有这个本事怎么不用在薛礼薛世子身上,倒是来跟我唇枪舌战。”
提起薛礼,小安脸色就是一变,强忍着难受回过头去:“那是公主殿下眼里的人,我怎么能碰?”
小黎眯起眼睛,像条毒蛇一样嘶嘶吐着信子:“你可真是个傻子!正是因为薛世子是公主殿下心里的人,咱们才必须要……”
此时门口发出窸窣一响,似乎有人路过。
小安和小黎齐刷刷地吓了一跳,一起看向门口,看见是薛礼带着随从小五过来了。
薛礼顿了顿,冲二人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在下不过偶然经过,无意打扰二位的叙话,二位请继续。”
说罢薛礼带着小五转身,直接离开了此地。
小安小黎脸色都不太好,心里尴尬。
顿了顿,还是小安率先冷笑了一声:“暗中密谋却被正主儿当场听见,小黎啊小黎,看来你的确没有这个天分,我没跟你联手是对的。”
“你……哼!”小黎恼火地瞪了小安一眼,心里一直琢磨着薛礼会不会动手对付自己,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落荒而逃了。
另一边薛礼离开小安院子的时候,唇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小五看着薛礼的笑容,觉得简直离谱:“主子,您怎么还在笑呢?您难道没有听见那两个男宠说,要出手对付您……”
薛礼微笑颔首:“自然是听见了的。”
“那您还笑?!”小五越发匪夷所思,主子不是在大景国吃了太多苦,精神不太好了吧?
“咳咳……”薛礼清了清嗓子,淡淡道,“两个男宠对我来说不算什么,真正重要的还是公主殿下的支持。”
小五点了点头,原来薛礼是这么想的:“您这么一说我倒是明白了,还是世子殿下高 瞻远瞩!”
薛礼微微一笑:“咱们这位殿下在朝堂上,最近正和太后打得不可开交呢……还是先不要去打扰她,看看她能折腾出个什么效果吧。”
薛礼说罢,带着小五一同离开。
第二天一早,江月姣打着哈欠爬起了床。
玉荷伺候江月姣洗漱:“主子,您今日有什么需要做的事情吗,奴婢去替您准备。”
“唔……”江月姣没精打采琢磨一会儿,说道,“我打算去看看,我手下兵营的情况。”
玉荷有些意外:“主子您不是说,那些俗事都是底下那帮子大老粗要做的吗?您是金尊玉贵的公主,并不需要将精力太多花费在这些事情上……”
江月姣听得额头上挂下几条黑线,原身居然还说过这么不知死活的话?
长宁身为掌权者,不知道多少人,都在觊觎着她手里的权力。
然而她不但不知道小心谨慎,反而还仗着权势胡作非为……
只能说,不管是原著结局里的被杀,还是薛礼黑化后被吊上城楼的结局,长宁一点都不冤!
完全不冤,好么?
“今时非同往日,”江月姣含糊应付了一句,“本宫以前对于有些事情,一时都无法接受,如今本宫倒是可以接受了。”
玉荷虽然还是不能理解,不过既然江月姣已经这般说了,她要是再不理解一点,也就太不上道了。
于是玉荷装作恍然大悟地一点头:“原来如此,奴婢明白了!殿下,您的格局真的太大了。”
江月姣,“……”
拉倒吧,玉荷夸奖她的话,她自己听着都觉得寒碜。
江月姣转移话题:“薛世子怎么没来。”
“薛世子?这会子是早膳功夫,薛世子原也不该来,或许他是不想吧……”玉荷刚要继续说,就被袁烈瞪了一眼,她连忙醒悟过来。
于是玉荷连忙赔笑:“不不不,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是想说,薛世子或许是今日有点什么别的事情,把时间给耽误了才没能过来。”
“原来如此。”江月姣倒也没多问,点了点头就过去了。
一旁的袁烈松了口气,偷偷摸摸把玉荷揪出来就是一顿骂:“傻丫头,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要是殿下想见世子,却又知道世子不想来,那殿下的脾气还不全都发到咱们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