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姣现在正是要好好听听,太后到底要说些什么,如此才好应付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一切。
一路来到后殿,太后停住脚步,眸子里含着冷光扫向江月姣:“长宁,你长大了。”
江月姣摆出迷惑不解的神色,“母后这话是何意,儿臣三年前便已经行过及笄礼了。”
“呵!装傻充愣……”太后唇齿间迸出含怒的冷笑,“哀家先前小看了你,居然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本事。”
江月姣呆呆地看了太后半晌,似是忽然反应过来什么,扑通一声跪下了:“母后您万万不要这样讲,儿臣担待不起啊!”
青砖地面刚硬无比,江月姣的跪也是真跪,一跪下去膝盖生疼。
即便如此江月姣也不肯放弃,她咬着牙抬头看着太后,一脸的赤诚。
太后冷眼看着江月姣,不为所动:“那你倒是说说,方才你反驳隋大人的那些话语,到底是怎么回事?”
“儿臣反驳隋大人的话……啊,那只是实话而已啊?”江月姣摆出迷惑不解的表情,“儿臣只是想为自己辩解几句罢了,怎么就不行了呢?”
太后闻言冷笑一声:“哦?按照长宁你的意思,倒是哀家冤了你了!”
“母后……”江月姣抿了抿唇,神色伤心地轻声道,“其实长宁有些事情,也是不明白的,比如母后为何要相信外人而不相信长宁,是不喜欢长宁了么?”
太后闻言神色一滞,看着江月姣的眼神瞬间变了,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在太后看来,江月姣手中的军权完全就是从自己手里抢过去的!如果不是江月姣,小皇帝定是会将军权交给自己,而不是交给这个所谓的长公主才是。
只是这话,太后却无法对江月姣明言。
而且……如果江月姣真的和她表现出的一般愚钝,那倒是一件好事呢。
太后打量了江月姣许久,忽然展颜一笑,假惺惺拉起了江月姣:“先前倒是哀家太过心急了,是哀家错怪了你,长宁,你不会生气吧?”
江月姣连忙摇头,诚恳地道:“长宁怎会生气,只要母后您高兴就好。”
嗯嗯嗯,你现在开心就行,反正下次你要是再陷害我,我肯定还会让你不开心的。
江月姣在心里暗自吐槽。
太后虚伪微笑:“只要长宁你谨守规矩,做咱们大景最尊贵的淑女,母后自然高兴。”
母女两人相视一笑,个顶个的虚伪。
太后又拉着江月姣嘘寒问暖片刻,便找了个理由将江月姣打发走了。
江月姣转身出了太和殿后殿的门,刚一出门,唇角那抹充满孺慕的笑意便散去了。
玉荷看见江月姣出来,迅速提裙跑了过来:“公主殿下您没事吧?方才那群大人出来的时候,都说您受了太后娘娘的申斥呢!”
江月姣懒散地一摆手:“无碍……至少,暂时还是无碍的。”
至于什么时候有碍,江月姣自己也说不准。
玉荷听完犹自不信,上下打量了江月姣许久,直到看见江月姣神色确实疏懒松散一如往常,才堪堪放心:“殿下您没事就好,奴婢可担心死了呢。”
江月姣轻笑,随口试探玉荷,想要打听出一些军营的消息出来:“不碍的玉荷,对了,最近怎么没有军营里的人来跟本宫汇报,说他们情况如何了?”
玉荷身形猛地一顿,江月姣没看见侍女跟上来,回眸疑惑地问:“玉荷,你这是?”
“主……主子!”玉荷咕噜吞了吞口水,小声道,“您莫不是忘了,自从上次您裁撤了边军的军饷、给自己修双曜水阁的时候起,那些个军营的粗胚们便不再愿意和您往来了。”
被玉荷这么一说,江月姣也想起了系统的剧情。
双曜水阁系由长宁长公主原身主持修建,殿内陈设美轮美奂,奢侈无度,让人一眼看去恍若仙境一般,是长宁长公主最爱的消夏去处。
这里是《团宠嫡女惊艳天下》一书中,最重要的剧情地点之一,李玲珑和苏翰钰定情是在这里,几场大大小小的宴会是在这里,后来原身被愤怒的暴民戮杀也是在这里……
问题是,原著里压根就没提过,双曜水阁居然是长宁长公主克扣军费才修好的!
江月姣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双曜水阁修好,有多久了?”
“也不过才一个多月而已,都是边军那群粗胚不肯拿钱出来,才平白将工期拖了这么久!”玉荷听多了原主的抱怨,嘟着嘴道,“殿下,奴婢觉得您说得对!就应该让那帮人再饿一饿才好,也好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尊卑上下,区区一群小而已怎么敢不好好奉着您?”
江月姣,“……”她的母语是无语。
军费对于一国的意义到底有多重大,不言自明,原身连军费都敢克扣,说一句胆大包天、毫无常识也不为过。
而且在江月姣的印象之中,原书并没有提及长宁克扣军费之后的下场,江月姣猜测,这极有可能是因为小皇帝一手将此事给压了下去的缘故。
江月姣闭了闭眼,绝望地在心里呼叫系统:“系统!统子,你给我出来。”
【叮——本系统竭诚为您服务,系统检测到宿主心神不稳,请宿主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态,微笑一下!】
江月姣无力吐槽,“我微笑你大爷!你哔——哔——”
【叮,请宿主保持理性和谐,否则本系统会带宿主重温规则!】
江月姣咬牙切齿,算了算了,她不生气。
江月姣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质问系统:“我问你,双曜水阁的事情,来龙去脉到底是怎么回事?”
系统明白了江月姣如此气恼的原因:【双曜水阁的事情,和本世界NPC玉荷所说的差不多。】
江月姣眼前一黑,捏住了眉心:“在原本的剧情里,长宁长公主之死,有没有边军在幕后推动?”
系统回答:【没有。】
江月姣神色一缓,没有就好,至少这说明她还没有将边军得罪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