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妹你当真是误会我了,我能有什么目的呢?”一道柔美而端庄的女声柔柔启口,“我叫你来到这里,不过是为了说几句话罢了,你我姐妹前段时间,还没好好说过话呢。”
先开口的女子不屑道:“在府里咱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有多少机会能跟我好好说话,恐怕是连自己都数不清了吧?怎么在府里就不能说,非要在这里说?”
端庄女子有些绷不住了:“……我做事没什么可见不得人的,二妹妹你不要误会我。”
咦,有瓜?
江月姣拿筷子的手停顿了下,连人带椅子,不动声色往墙边挪了挪。
可能是主仆同心的缘故,玉荷也往墙边挪了两下,两人一起凑在墙边偷听。
“哼!”那先开口的女子冷哼一声,显然是不信,“罢了,既然来到出了名的望京楼,不吃点东西就算白来了,既然如此,长姐你先点一点菜吧。”
端庄女子含笑应了:“好,小二请来一下!”
“来了您呐!”小二听见动静,赶紧进了隔壁客房。
端庄女子顿了顿,慢慢说道:“来一壶龙井茗茶,再来一碟桂花糕,嗯,拢共就这两样,可别上多了。”
“……”江月姣差点没把嘴里的鱼翅羹喷出来,这也太寒酸了!
龙井茶是免费的,相当于后世店家免费送的酸梅汤,而桂花糕这个东西,江月姣方才看过价格,五钱银子。
只花五钱银子,就要在望京楼里吃一顿?还真是精明到家了。
隔壁的小二又不淡定了:“客官,您……您就点这些吗?”
端庄女子含笑说道:“小二哥你这就不对了,开店是要笑迎八方客的,又岂能因为客人囊中羞涩,不足以点遍你店里的各种美食,就将客人拒之门外。”
“这……好吧。”店小二很少看见这么善辩的客人,脑子有点打结,糊里糊涂答应一声便走了。
江月姣听得咧了咧嘴,玉荷更是觉得好笑,忍不住小声抱怨:“这人说话好没道理,她要是没钱,为什么不干脆去差一些的馆子?”
江月姣心里倒也很赞同玉荷的话,不过比起玉荷的想法,还是隔壁发生了什么更让她好奇。
她冲玉荷比了个安静的手势,继续听墙根。
转眼点心和茶水送了上来,隔壁那端庄的女子也说到了正题,言笑晏晏地道:“二妹妹,长姐有句心里话一定要跟你说说——明日长宁长公主的赏梅宴,你已经接到了请帖,是吧?”
哎?吃瓜怎么还吃到自己头上了?江月姣吃着条头糕的动作一顿,竖起了耳朵。
不忿女子冷冷地道:“对啊,我的确是收到了请帖,不过那又如何?”
端庄女子笑道:“长姐希望妹妹能识大体些,主动放弃这个赏梅宴。”
“你说什么!”不忿女子顿时拔高了声音,“谁不知道,长宁公主的赏梅宴,青年才俊都会参加,长姐你参加这赏梅宴,不也是存了为自己找个好点的夫婿的心思吗?凭什么你能参加赏梅宴,我就不能!”
“那自然是因为,我是江夏侯府的嫡长女,身份要贵重些啊。”
“你——”隔壁女子的声音更不忿了,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冷笑道,“长姐你为何不肯在爹娘面前说出这样的话,还不是因为你自己就知道,自己这些话理亏得很!你我都是江夏侯府的女儿,我要是嫁得好了,对江夏侯府又有什么坏处?”
端庄女子声音一寒:“所以妹妹,你当真是不想放弃赏梅宴了?”
“不可能!”女子直接严词拒绝。
“很好,看来二妹妹,我们今日是谈不妥了。”那端庄女子深呼吸了下,起身直接拂袖而去。
这就完了?就这,就这?
江月姣听得不过瘾,甚至还想叫隔壁再吵一架。
不过仔细想了想,江月姣忽然觉得这个场景有点熟悉,再一想,这不就是原书一开头的场景吗!
女主李玲珑主动邀约二妹李慧娘来望京楼说话,却因为囊中羞涩而无法点太多的茶水点心。
不过,她并未因这件事而尴尬,相反还机智地怼了狗眼看人低的店小二一通。
接着就是李慧娘不识大体,拒绝放弃赏梅宴,李玲珑苦口婆心劝说无果,便在心里决定不让妹妹参加赏梅宴的事情。
当然,原著里对女主李玲珑有不少偏心的描写,经常连篇累牍地说她有多少苦衷,一切举动都是为了大局出发。
江月姣当时被系统灌输剧情的时候,只是草草扫了这些剧情一眼,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只是现在她却难免觉得,这件事有点怪怪的。
江月姣想了想,吩咐玉荷:“玉荷,你去隔壁把那位姑娘叫过来。”
“是,奴婢知道了。”玉荷有些惊讶地看了江月姣一眼,依言行事。
隔壁那位李慧娘,很快就被带到了江月姣面前。
李慧娘也是出身世家的女子,是见过世面的,一看江月姣就知道她出身不凡,福身行礼:“李慧娘见过这位贵人。”
“不错,起来吧。”江月姣随口道了一句,“玉荷,给李二小姐赐坐。”
李慧娘惊了下:“贵人认得我?”
“大家都在京城,以前本……以前我曾经在宴会上见过你,对你有印象。”江月姣随口搪塞了一句。
李慧娘想想,觉得这件事也有可能:“不知贵人为何要叫我来这里。”
江月姣笑眯眯地道:“你方才和你姐姐吵的那一架,我可都听见了。”
李慧娘立刻站起来,又对着江月姣行了个礼:“打扰了贵人,是慧娘的不是。”
江月姣摆摆手:“无碍,我只是很好奇,你和你姐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姐姐为何对你参加长公主赏梅宴的事情如此反对。”
李慧娘一方面不敢隐瞒这位身份不明的贵人,另一方面也是积攒了不少苦水急需倒一倒,便说了实话:“我长姐说我参加这场宴会,一定会得罪贵人,甚至连累江夏侯府,就不让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