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洛璎敲开厉源房门。 开门的厉源面无异色,却反常地堵在门口不让她进来,“有事吗?” “没事,不能进去看看?” 洛璎低垂眼神,略过门缝看到桌子上放着一杯水,旁边还放着药瓶装的东西,心底一沉。 不顾厉源阻拦,伸手掐住厉源麻筋。 厉源手上一软,洛璎轻松推开他,闪身走进房间,抓起桌子上的药瓶厉声质问,“这么点事至于吃药自杀吗?还不知道陈如梦怀得到底是谁的种!” 厉源愣在门口,呆滞地看着她。 洛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走回厉源面前说教,顺手关上房门防止被人听到。 “就算陈如梦怀得真的厉诚业的,厉家下一代的继承人还是你,何必自暴自弃,还吃……药?” 气急的洛璎准备把药摔了,无意间看到瓶身上的字—— “趣味跳跳糖?” 她摊开手掌仔细看了一眼,哪里是什么药瓶,只是个像药瓶的零食,白色的瓶身上花花绿绿地涂着“跳跳糖”几个大字。 洛璎诡异地看了厉源一眼,厉源两手一摊表示很无辜。 “他们都说这东西很好玩,我从网上买的,刚寄到。” “那你也不用鬼鬼祟祟的不让我看吧!” 弄错的洛璎耳朵有些红,强行绷着一张脸。 厉源潇洒地把头发一甩,两手从后往前摸过头发,模仿电视上的帮派大哥豪气道:“我可是校园一霸,怎么能让人知道我喜欢这玩意。传出去不得笑死?” 厉源说得很有道理,洛璎把“趣味跳跳糖”放在桌上甚是无语。 她还以为厉源受打击想不开,要吞药自杀。 是她多虑了。 厉源坐在沙发上兴奋地朝洛璎招招手,还不忘叮嘱她保守好这个秘密。 “网上说跳跳糖加可乐,快乐无边!” 接着就看他从桌子地下摸出一大瓶可乐摆在桌上,“咕嘟咕嘟”倒了半杯,“洛璎,你要不要试试?” 洛璎两手环胸看傻子似的看着傻少爷,摇摇头。 厉源兴高采烈地按照网上的教程,吃一口跳跳糖,喝一口可乐含在嘴巴里,瞬间两眼放光,指着嘴巴“嗯嗯啊啊”,手舞足蹈十分兴奋。 洛璎眉间的阴郁更深了。 “啊,太刺激了!”厉源吞下可乐强烈建议洛璎也试试,“好像有小炸弹在口腔里蹦,还能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 见洛璎不尝试,厉源忍不住又来了一次,高兴地更像个傻子。 洛璎无语。 不过神经大条也是件好事,起码自己不必再担心厉源会介意厉诚业养三胎的事了。 之前还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厉源呢。 看到厉源又灌了一大口可乐,洛璎起身准备走人。 厉源见状这才想起来她找自己可能有事,顾不上擦嘴上的饮料水渍,问道:“洛璎,你来找我干嘛?” “没事了,你接着玩。” 洛璎摆摆手,人已经走到门口,临走时不忘把门帮厉源关紧。 屋子只剩厉源一人,欢乐的气氛瞬间荡然无存。 厉源上翘的嘴角缓缓收回,随意地将可乐和跳跳糖收拾到桌子一角,从后背的靠枕底下抽出一个相册。 几张照片凌乱地露出相册一角,可见持有者在收相册时有多匆忙。 厉源翻开相册把照片一张张摆好,是一个长相很像林青霞的女人,气质温柔,正朝着厉源温和的笑着。 “妈妈。” 几滴热泪落在照片上。 房间里静的很,静得能听到泪水滴落照片上的声音。 厉源怎么会不介意? 在洛璎来之前他还是个通过玩闹做出格的事吸引众人目光的孩子,现在孩子虽然长大懂事,并不代表感知痛苦的能力就不见了。 什么跳跳糖快乐水,都是掩盖痛苦的方法。 厉源不想洛璎担心,他觉得自己已经是大人了。 可看到亡母的照片,还是会忍不住想要是妈妈还活着就好了。 孤独和落寞悄无声息地吞食着这个大男孩,即使屋内亮如白昼,他的周身也是一片黑暗。 洛璎回房间后不久,厉长卿敲门喊她下楼吃饭。 换上常服的厉长卿少了几分凌厉,劲瘦的腰身被棉织品包裹,多了份清朗俊逸。 让洛璎忍不住想到尘渊。 看到洛璎又看着自己的出神,熟悉的感觉让厉长卿烦躁,“你又在透过我看你那位老朋友?” 低沉的嗓音带着不快,洛璎赶紧摇摇头,“快下去吧,菜该凉了。” 她心虚地走在厉长卿前面,自从见到肖然,她晚上梦到尘渊的次数变多了,看到厉长卿也总忍不住把他当成尘渊。 即使洛璎一再提醒自己这不对,但还是控制不住。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餐桌四周已经坐上了人。 厉源坐在离厉诚业斜对面,刻意和他拉开距离,坐的位置也容易避开厉诚业的视线,看到洛璎下楼,他故作轻松地朝两人招手,把自己的负面情绪隐藏地很好。 洛璎坐在厉源边上,厉长卿顺势坐在她旁边,和厉诚业还隔着个位置,厉诚业右手边坐着陈如梦。 厉老不跟他们一起吃,厉诚业成了这桌里面年龄辈分最大的。 他像一家之主一样扫视饭桌一圈,趁饭菜没有上齐,发表意见,“今天就差温行了,这小子十天半月也不知道回家一趟。” 席间没有人回答他的话,连厉源也停止了和洛璎的小声互动,可厉诚业却没感觉尴尬。 陈如梦附和着,“温行手底下的项目还在起步阶段,肯定要加班工作不这么准时,一会儿我让人张姨打包点饭菜给他送过去。” “二叔不需要,什么时候你成了这家的女主人。” 厉源本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这顿饭快点糊弄过去,可他看不得陈如梦那副自以为是的模样。 陈昊宇来厉家近两个月都没资格上桌吃饭,今天倒显着她陈如梦了。 厉诚业旁边的位置是给自己母亲留的。 想到母亲,厉源的脾气就压不住。 陈如梦听到厉源说自己,脸上露出不自然地笑,桌子下的脚却在踢厉诚业,让他帮自己说话。 不用她提醒厉诚业也明白,他朝厉源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说:“过两天我准备和如梦领结婚证了,毕竟孩子生下来不能是黑户,婚礼呢,不大办,毕竟我们年纪也不小了,简单……” “菜来喽——” 张姨一声吆喝,打断厉诚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