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五情绪激动,本就虚弱的身体经不起折腾。 穴位被撑/开,阵阵疼痛恶心再次找上他,捂着心口吐个不停。 赵红梅手忙脚乱地帮他拍打着后背,然而洛璎却不动声色地站在黄老五床边,静静的看着两人,眼神冰冷。 赵红梅不忍心丈夫受罪,着急道:“洛大夫,合同我们签,求求你救救他吧!” “不,行!” 呕吐的黄老五坚决反对,一只手死死抓着合同,防止赵红梅在上面签字,将他一辈子的心血送了上去。 赵红梅见求不动洛璎,只好看向厉长卿。 厉长卿同情地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有权力命令洛璎。 洛璎抽出三枚银针走过去,不顾黄老五吐出来的污秽,用三枚银针封住黄老五穴道,暂时让他好受了些。 地上的呕吐物混有血丝,再不阻止可能他会吐死。 想到那些被虐待受难的人们,洛璎自然不会轻易让黄老五死去。 她见黄老五的症状得以缓解,静静等待他的决策。 然而等来的不是感谢,而是黄老五的谩骂,即便是没有气力,他眼睛还死死盯着洛璎,眼神泛着死败的神色,继而转为仇恨。 “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你是代替厉家来整我的吧!呵,厉长卿你厉害,趁我生病想要吞并我的产业,我告诉你们,不可能!” 一气说完,黄老五咳嗽不止,脸色也黯淡了几分。 赵红梅赶紧拿出呼吸机给黄老五戴上,唯恐他一口气没有喘上来,憋死过去。 “厉总,洛大夫,我不知道你们和老黄之前有什么过节,但现在人命关天,你们也发发善心,救救他吧。” 赵红梅恳求。 洛璎接着就把整理的丑闻拿出来,一字一字念给赵红梅听。 “2月17日晚,19岁少女被发现昏倒在无名巷口,周身伤口无数……” 一则则触目惊心的报道,让情绪激动的赵红梅逐渐变得目瞪口呆。 洛璎只是随便念了几个,她手里厚厚一叠足够制作一个系列的电视节目。 厉长卿开口,“黄太太,您弟弟上个月初车祸出院,那您知道,在您弟弟车祸前,他因生意上的事和您先生大吵一架吗?” 赵红梅呆滞地摇摇头,嘴里呢喃,“你是说,我丈夫为了生意,开车撞了我弟弟?” 她弟弟至今都待在重症监护室,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撞他的人事后逃逸,全家和警察拼了命的找,却没想到凶手就是自己的枕边人? 赵红梅不可思议地看向黄老五。 黄老五脸上丝毫没有羞愧之色,他隔着呼吸机费力开口,“红梅,别听他们的,你弟弟的事是个意外!” “真是你撞的?”赵红梅眼眶湿/润,显然不敢相信。 因为她始终觉得黄老五虽然精明,但他这个人不坏,所以结婚这些年黄老五做了许多荒唐事,赵红梅也都觉得还有回头的余地。 但事实证明她错了。 洛璎对赵红梅表示同情,“黄太太,如果黄先生曾经和我有一面之缘,我今天也不会来救他。我也是有原则的。” 赵红梅这时候理解地点点头,但她还是不想放弃,不能让黄老五就这么死了。 她擦干眼泪问洛璎,“洛大夫,用尽全力救治,老黄能活多长时间?” “三个月,不过越到后面越痛苦。” “好,我们治!”赵红梅坚定决心,咬着牙说:“老黄你放心,我就是倾家荡产也会给你治病的。” 这本来是一句救命的话,正常人听了都会感激妻子对他的不离不弃。 可黄老五看到赵红梅说话时的脸,就知道她没有放过自己,活着,将是一种折磨。 他带着氧气罩疯狂摇头,“不,我不治了!我要把所有的钱都带进棺材里!” 事实由不得他。赵红梅掰开他手指拿走那份合同,随后拿出红印泥,抓着赵老五的手指摁手印,后面也附上了自己的签名。 白纸黑字,洛璎拿好合同就对黄老五展开了救治。 这次赵红梅没有再陪着他,签完字后毫不犹豫地走出房间,头也没有回。 厉长卿也跟着走出去,在走廊拐角看到捂着脸无声哭泣的赵红梅。 他拿出手帕递上去,“黄太太。” 赵红梅接过手帕说了声谢谢,两只肩膀止不住的抖动。 厉长卿静静陪在她身边,不说一话。 等赵红梅情绪稳定些,她感谢地对厉长卿说:“手帕等我洗干净还给你,谢谢您厉总。” “不客气,希望你也不要怪罪洛璎。” “不会的。”赵红梅脸上现出笑意,“如果我有她这种能力,我也会跟她一样,对了,请您跟我来一下。”赵红梅向厉长卿招招手,领着他来到对面的房间。 卧室里,洛璎已经收好银针。 整整一个小时的施针让她精神力高度集中,鼻尖沁出细密的汗珠。 床上的黄老五已经沉沉睡去。 这是他得病以来睡得第一个好觉。 洛璎收回眼神,背着书包出去,厉长卿已经在门口等。 他手里还拿着一套衣服。 “这是黄太太给你准备的,你去客房洗一洗换上吧。” 洛璎这才注意到身上有许多秽物,浑身散发着一股酸臭味。 她把书包交给厉长卿,走进厉长卿说得那间客房洗澡换衣服。 不多时,穿着鹅黄色连衣裙的洛璎从屋里出来。 赵红梅眼光很不错,这套裙子完全显现出了少女的青春天真。 厉长卿默默记下品牌和风格,为以后给洛璎选衣服做参考。 赵红梅派佣人把卧室收拾干净,从里面出来看到洛璎穿上自己挑选的衣服,高兴地走过去,眼里透着慈爱,“好漂亮。洛大夫,你皮肤白,就应该穿这些嫩嫩的颜色。” “谢谢。” 不知道为什么,洛璎在看到赵红梅朝自己笑时,脑海里不自主地现出原主母亲的笑脸,心中一暖。 “我泡了茶,还有点心,不嫌弃的话下楼尝尝。” 赵红梅牵着洛璎的手,就像牵着自己的女儿。 洛璎少见的没有拒绝。 三人坐在沙发上,赵红梅看着洛璎道:“不瞒你说,这条裙子是我买给我女儿的,她在国外没有回来,没想到你穿上正合适。” 笑容里带着落寞,显然赵红梅女儿去国外也有什么难言之隐。 但她不提及,洛璎也不会问,细细品着红茶和点心。 “黄太太,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洛璎毫不避讳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