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光挑了下眉,沉默地望向洪小桃。 她就觉着,他这个眼神挺戏谑的。 “姥,我是你亲外孙女,你总是污蔑我的名声,对你有啥好处咋的?”洪小桃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她姥爷。 不过,她姥爷已经把钱塞裤裆里头了,看不到具体能有多少钱。 许多老年人都会这样,在里边的裤头缝个兜,把钱塞里边,特放心。 洪小桃估摸着,凭她姥爷数钱数到,疯狂往大拇指上吐口水的劲儿,就能看出来,陆云光肯定没少给。 这钱她打定主意会还,所以住进来,也可以挺起胸膛,就算她欠,也是欠陆云光的,不欠芦家什么。 “你这话说的,姥还不是为你着想,你们两个要是光扯犊子,不过日子,这肚子里的野种肯定得打掉,那个谁,小陆啊,我算了下,打胎再加上补身子,里里外外不少钱,我们是女方,吃点儿亏,你给个五百就行了。” 芦母一边讲,一边竖起五根手指头,恨不得把自己的五根手指头戳上陆云光的脸。 洪小桃生气,却不知道该生谁的气好,是怪李老婆子力量大,一天时间,满世界传绯闻,还是怪原主没投生个好家庭,一群亲戚各个不像话? “没影的事!姥,我就直说了吧,李伟胜是个不举的,老李家娶我是为了买个奴才,到现在,也没任何男人碰过我,我,我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自己讲自己还是童女,其实挺害臊的,但洪小桃豁出去了,“别的事能骗人,这个骗不了,去医院一检查,就清清楚楚的!” 芦母将信将疑地瞅了瞅,最后一拍大腿,泄气似的说:“可惜了,你要是真怀孕了,姥不就能拿到五百了,你说你这丫头,来姥家住,也不给好处孝敬姥。” 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敢情她真搞破鞋了,她亲姥姥还挺骄傲的呗? 洪小桃彻底讲不出话来,她很对不起,很对不起地望向陆云光。 他只是摇摇头,也不知是在感慨芦母脑子有坑,还是在说“没关系”。 …… 陆云光答应过,今天会把她两个妹妹也送过来,所以马不停蹄地走了。 洪小桃就站在大门口目送他,再度默默的祈祷,好人有好报。 芦母连忙凑过来,又一次地问:“你俩真没扯犊子?其实没怀野种也没啥,到时候咱们就骗他,说你肚子里有了,让他出五百块给打胎,反正女的每个月都得来点儿血,男人不懂,好糊弄的。” 洪小桃静静地看了她姥一眼,也没说话,就往暂时居住的屋子里去了。 “呸,小贱种,我收留你你都该感恩戴德的,还给我摆脸色看。”芦母骂人从来不高声,就一个人叽叽咕咕的,洪小桃懒得理她。 芦母没处撒气,就使唤芦贤惠去做饭。 “你两个弟弟也都该起来了,赶紧把饭做了。” 芦贤惠一听,不由好奇地问:“大弟和二弟都搁家呢?这不年不节,怎么回来了,不上班的吗?” 芦父曾经是养猪场的厂长,肥水不流外人田,当然要安排自家儿子儿媳进去工作,虽然后来芦父下去了,但小辈的工作还在的。 芦母没好气地答:“他们不干了。” “不干了?”芦贤惠震惊了。 好好的工作怎么不干了? 洪小桃一听,就明白其中有猫腻,她可不在乎那两个自私自利的舅舅,更不想让她娘才回来,就给人当牛做马的。 只是,芦贤惠推开了洪小桃的手,打定主意要伺候这一大家子。 洪小桃不明白她娘这是何苦,简直就是从一个火坑,跳进另一个火坑里,一辈子都是伺候别人的命,偏偏还是自愿的。 洪小桃只得自己一个人进了屋子,打眼瞧见,炕上被子下边鼓囊囊的,她下意识地以为是她表姐,就开口说道:“姐,是我,小桃,我回来住几天……” 说着,她就往炕沿坐了。 结果刚坐下去,就发现被子下边钻出个男人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