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院子里打扫的干干净净,使用家什规整的该横的横放,给竖的竖放,家禽该圈的垒了圈,该拴的给拴在树桩上了,该搭的架搭上了,该垒的窝也垒好了,夜里鸡也不随便卧到哪只破鞋上休息了,鸡鸭也不用到处找个坑就下蛋了:一切都有归属了。 再看屋里,那真是一个干净啊!规矩啊!地扫了,土地上被踩的疙疙瘩瘩的泥蛋子也被用铁锨仔细的铲平,又被仔细的扫净了,那床上的床单,蚊帐,枕头,被单都被洗了,叠了,橱子上的拉环被修好了,折的凳子桌子腿给安好了,当然鞋也被摆到鞋架上了,衣裳挂到衣裳架上了。厨房呢,当然也跟被擦洗的干干净净,每天洗涮完毕必须把大锅小锅的盖都盖好,看着这光光鲜鲜的一个家,她像是获得了新生一般。 她发觉,她家的日果然顺了,孩子大人平安,诸事顺利,当然也有偶尔疏忽的时候,于是就又生出一些不顺心…… 当然小时候是把她的话当故事听的,因为她很会讲故事,这也是我爱去她家玩儿的原因之一。
后来越长大,到结婚,生孩子,经历了无数生活的考验之后,我越发对她那番话不断的思索了,我觉得她那番话不管是不是真的从那个槐树林子里一个神秘老人那听来的“神话”,但我越深思越觉得那番话里面就想圣经一样饱含和深藏人生的哲学和命理。
我们急躁、诅咒生活,生活就狠狠的惩罚我们;我们邋邋遢遢的过日子,我们的日子就会过得磕磕绊绊、穷困潦倒;反之如果我们做一个细致、温柔的人,那么我们的家庭就会很美好,再如果我们善良、微笑、用一颗爱心看待我们的人生和他人的生命,那么我们就会过得顺水顺风、万事如意。
因为这是生活给我们的回报。
虹霞呆住了:她活两辈子头一回听到这么深奥的一番话,听得她整个人都深陷进去了,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当天,她就让何建立给全体工人开会,下班后都不许走,进行大扫除。并且下令,从此车间里必须一尘不染,包括机器工人坐的凳子。工人们也必须衣着整洁,进车间必须洗手,有违反者一律开除。
这个新命令可是令工人瞠目结舌:太夸张了吧。
但是厂长态度坚决,他们只能乖乖照办。
从此,每天上班时间,车间门口都站着车间主任,负责检查工人的个人卫生。
虹霞看着整洁的厂院,偶尔进车间溜达一圈,看着整洁的车间,心情真的舒爽无比。自然,她自己也更注重卫生了,房间的地一会拖一遍,桌子电视每天都擦无数遍,床单,被单一天一洗。
可是洗衣服的是何建立呀,这不苦了他了嘛。但是他还不敢叫苦,一叫苦媳妇不让他洗了自己洗,他可舍不得,只得打掉门牙往肚里咽,美其名曰我爱上了洗衣服。
虹霞偷笑。
喜讯传来了,李平安要娶魏香菊了。
李平安跟魏香菊这天来到厂里,拿着喜糖来感谢虹霞,说不是虹霞他们还结不成夫妻呐。
虹霞开玩笑说:“唉,早知道我不怀孕这么早了,结结实实喝你们一顿喜酒呀。”
李平安哈哈大笑。
魏香菊把李平安赶到楼下去了,她跟虹霞坐在一起叽叽咕咕说起了女人之间的事……
“风姿女装”的新厂房建好了,何建立忙不迭的进新机器,招新工人,给新工人进行培训,十天半月下来,人都瘦了。
虹霞看着心疼极了,衣裳总是自己偷偷的洗了。
这天晚上,何建立深夜才回来,累得上楼的脚步都沉重了,但他还是习惯的进屋就问虹霞要脏衣裳洗。
虹霞坐在床上朝他微笑说:“衣裳今天妈洗了,你洗个澡快睡吧,来,我给你搓背。”
热气氤氲的洗澡间里,虹霞拿毛巾给他搓着后背,心疼的说:“建立,你太累了,你得找个秘书,这样你就不用事必躬亲了。”
何建立懒懒的趴在浴缸里,听了这话猛地一挺脊背,嘘声说:“是啊,这样我就不用守在办公室了,很多事情也有条理了。”
“对呀,其实是我大意了,没想到这一点,你看我现在什么事都不管,都落到你自己身上,我早该想到这一点的。”虹霞自责。
何建立用湿漉漉的胳膊搂住她,在她脸上啄了一下,温柔的说:“这哪能怪你,是我自己思想守旧,没想到这一点。只是,这秘书找谁合适呢?”
虹霞说:“秘书可不是随便找的,必须有文化,还得有社交能力。当然,还不能太丑,得令人看着身心舒爽是不是?”
何建立笑了:“你选美呀。”
虹霞点点头:“差不多。”
何建立坏笑一下,斜眼看着她问:“那你把个大美人搁在我身边,不怕我犯错误呀?”
虹霞一把水泼到他脸上,骂:“你有贼心没贼胆儿。”
何建立嘿嘿笑着躺到浴缸里,柔情似水的看着虹霞说:“贼心贼胆都没有,我心思呀,都在你娘仨身上。”
虹霞朝她妩媚一笑,说:“那是。”
他忽然直起身,把嘴凑到她耳边问了一句什么,虹霞羞得捶打他胸口,忽然又把嘴凑到他脸上亲了一下,哑声说:“可以……”
何建立搂住他轻声说:“我心里有数……”
虹霞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她看看空空的身侧,笑自己睡的太死了,丈夫什么时候走竟然丝毫不觉。
又想想昨晚俩人的恩爱情深……她羞得满面通红。
“霞儿,起来了吗,早饭在锅里温着,今天你姥娘家一位堂舅孩子做九,我带小豆豆去吃席了,你自己起来去厨房吃吧,我去了哈。”白秀秀在门外轻声嘱咐。
虹霞赶紧朝外面喊:“知道了妈,您路上慢点!”
她正在洗漱,何建立匆匆上楼来了。他看见虹霞就小声问:“有事吗?哪不舒服吗?”
虹霞扑哧笑了,娇羞的捶他一下说:“没事。”
何建立搂住她,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一下,放心的说:“那就好,我一直担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