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晚了,凤就跟虹霞一起去村东头找张春福。
夜深了,冬夜里寂静一片,大街上空无一人,偶尔一只夜猫窜过,更衬托出夜里的寂深,母女俩有些后悔没让魏海生跟着来了。
忽然,前面花儿大哥家的胡同里钻出来一个人,看起来是个女人。正巧虹霞跟凤走到一根电线杆子跟前,她俩下意识躲到了电线杆子后面,好奇的看着前面这个鬼鬼祟祟的女人。
只见她猫着腰前后左右看看,然后伸手凭空拍了三下。这三巴掌下去后,一个男人从一堆花柴垛后面闪了出来,俩人手拉着手跑往村西头跑去。
虹霞跟凤对视一眼,顿时明白了,这是一对偷情男女。
虹霞小声跟凤说:“他们准去村西头那座老庙里了。”
村西头有座破烂的老庙,王祥寨村里的老人都不知道里面供的什么神了,庙里也久没人送香火,成了野猫野狗的聚集地。
偷情,最适合不过了。
凤小声问虹霞:“你看清他们是谁了吗?”
虹霞说:“虽然看不清脸,但从形态上猜出是谁了。不过,真想不到啊,他俩居然有一腿。”
那个女的不是旁人,竟是花儿的大嫂子。
那个男的呢,是素云嫂子的男人:小豹子。
小豹子这两年可是被素云管的服服帖帖的,以前他怎么调理素云,现在素云怎么调理他。
素云在服装厂里当车间主任,小豹子在家又是带孩子又是侍弄地里的活,里里外外都是他操持,素云从厂里回来还对他吆三喝四的,他都甘之如饴。
谁知道,他居然玩起了这个。
虹霞纠结说:“妈,素云嫂子可是个知恩图报的好人,小豹子这么做被咱们看见了,是不是得提醒她一下呀?”
凤最厌恶谁搞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就气呼呼的说:“跟素云说,让她弄死这不要脸的。”
想想又说:“这事还是别声张,弄不好会出人命的。”
虹霞安慰她:“放心吧,我有分寸。”
虹霞第二天跟爸妈到了姥娘家,还好,姥娘轻点了,已经下床了。虹霞进门就抱住了姥娘,在她耳边呜咽:“姥娘,您可吓死我了,您可得长命百岁啊。”
姥娘抱着外孙女笑的满脸开花,她说:“嗯嗯,姥娘答应你再也不得病了,你妈把她的寿命都给我了,我可得替她好好活着。”
魏海玲呵呵笑着说:“放心吧霞儿,你姥娘身体好的很,今天早上喝了两大碗红薯稀饭呢,病全好了。”
虹霞高兴的点点头。
她看着大肚子的姑姑一脸的幸福,心里也很是欣慰。
姑姑把她拉到屋里,气愤的说:“你知道不,你四妗子跟你四舅也开了家手工作坊,你三舅开始帮着他们卖货,如今他们自己找着销售门路了,也不理睬你三舅了,还抢我们的熟练工人。”
如今三舅的生意越发做大了,所编的花样也越来越多,附近几个村的妇女都给他打工。
生意做的大了,自然需要大仓库存原材料跟编好的工艺品,三舅准备在村外盖厂房,只是盖房土地村支书不给批,三舅整天发愁这事。
虹霞听了这话也跟着怒了:“那三舅能愿意他们吗,这不是过河拆桥嘛。”
魏海玲抱怨说:“你还不知道你三舅那个人呢,啥都让着他弟弟弟媳妇,说反正工人多的是,不打紧。”
虹霞想想三舅的为人,就笑笑说:“姑,你这就快生了,也别操这个心了,好好养身体就行了。”
魏海玲两手一拍,说:“也是哈,有我吃有我喝,我管这事干嘛呀,闲的我呀。”
姑侄两个就兴致勃勃的说起了家常话。
忽然,魏海玲一拍侄女的肩膀说:“霞儿,昨天一个邻居给我说了一个事,就是想给你做媒,说对方还是个大学生……”
“姑,免谈,免谈。”虹霞伸手拦住姑的话头。
魏海玲叹口气说:“霞儿,姑懂你,建立那孩子太好了,你除了他谁也看不上。可是你脑子也不能太死了,人家都快有孩子了,你跟他不是一路人了呀。”
虹霞笑笑嗔她:“姑,刚才说了你光养好身体就行了,别操那么多闲心。”
魏海玲把脸一板:“我侄女的婚姻大事可不是闲事,姑上心着呢。”
虹霞无奈的说:“好好好,那姑就继续上心吧,你再找个跟何建立一模一样的人来吧。”
魏海玲白侄女一眼:“我哪给你找个跟他一模一样的去。”
虹霞调皮的说:“你慢慢找呗,我不急。”
“哎呀……我的娘哎……”忽然外面一阵哭叫声传进来。
吓得虹霞猛地一激灵,她问姑:“姑,这谁叫唤什么?”
魏海玲眉头一皱,一脸惧怕的说:“呀,准我们对门老支书家儿媳妇又在院里闹腾了,啧啧,吓死人了……”
虹霞不解的问:“闹腾啥?”
魏海玲压低嗓子说:“那小媳妇被邪祟缠上了,走,看看去。” “啊被邪祟、缠上?”虹霞不由心里一寒。 魏海玲害怕的说:“可不是嘛,最近俺庄里不太平,家里的鸡经常半夜被那坏东西拉走,这两天倒是太平了,可是这小媳妇就变了模样,都说她被黄鼠狼上身了,唉……” 虹霞跟姑、凤一起出了院门,一眼就看见对门院子里,一位小媳妇正嘿嘿笑着满院子捉鸡。 一只鸡被她捉到了,她朝那使劲扑腾惊叫着的鸡,张嘴就是一口,直接把鸡头咬掉了,咯吱咯吱嚼起来。
虹霞捂住了嘴,胃里一阵翻涌。 她婆婆在旁边捶胸顿足的哭喊着,她老支书公公一脸凄怆的蹲在一边,院子里外都站满了看热闹的人,但没一个敢近前。 眼看着一只活生生的鸡三下五除二被她吃光了,此刻她满嘴的血,满脸的鸡毛,身子佝偻着,那样子哪还是人啊,分明就是一只黄鼠狼。
“这,这到底是咋回事呀?”虹霞跟凤吓的把魏海玲拉回了家追问。
魏海玲跟姥娘一起给她们讲起了这件事的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