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两个说了一顿,蒋飞豹又端着方便面吸溜吸溜进来了,“风儿这回可是立了大功了!
那司徒马凳是司徒家的宝贝,这下咱们可以好好谈谈条件,也可以休战一段日子了!
今年能过个好年,全靠你了,到时候我要去禀明陛下,封你个小将军当当。”
谁知夏风却脸色一变,坚定地摇了摇头,“将军,夏风有愧,当不得奖。
我将他们带出去、却...只回来了我一个...”
蒋飞豹长叹一口气,还欲再劝。
云霄却开口了,“他才十四岁,蒋将军莫要着急。
倒不如让他跟我回去,待明年参加了武试,就可以正式入仕了。
再回来,便是荣耀之身,任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夏风感激地看向云霄,他虽刻苦,却因为年龄在这摆着,时不时就有些闲言碎嘴传进耳朵里。
看样子,云大哥都知道了。
蒋飞豹嘿嘿一笑,挑眉,“我瞧着你是想让他回去送姐姐出嫁吧!”
“谁?谁出嫁?”
夏风脸色一僵。
“哦,你还不知道吧?圣上已经给你姐姐和云霄国师赐婚啦!明年完婚!”
蒋飞豹一乐,颇有些幸灾乐祸。
云霄有些头疼,小舅子好像有些吃惊啊。
夏风确实有些吃惊,却不仅仅是因为姐姐定了亲,而是因为‘国师云霄’四个字!
“云大哥,你就是国师大人?还被圣上赐了婚?”
夏风整个人都不好了,原以为自己拼死拼活以后当个小将军就能给姐姐撑腰了。
可姐夫竟然是国师!还撑个屁啊!
夏月看着他委委屈屈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好了好了,快休息吧,养几天,你跟我们一起回去。”
众人也就各自回了帐篷,夏月本想留在这照顾他,可见武宜转悠来转悠去不肯走,
故意叹了口气,“我这一路可没少受罪,现在还得在这照顾你,只可惜这军营里都是糙汉子,
也没个妥帖细致的人,不然我也能歇歇。”
武宜眼睛都亮了,蹭一下窜到床边,“夏姐姐累了就去休息吧,过几天咱们还得一起赶路,到时候又不得歇了。
这儿我来吧,前些日子也都是我亲自照顾的,绝对妥帖。”
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又带出来对夏风的救命之恩,还暗暗露出要一起返程的意思。
夏月觉得这姑娘有趣又聪明,心中的喜欢就不由得露了出来。
笑着道了谢,便与云霄一起走了,将空间留给两个孩子。
三日后,夏月众人与蒋飞豹辞行,启程返航。
云霄叫她写了平安信,早早飞鸽传了消息回去,回程便也不着急了。
一行人慢悠悠的走,倒让夏月长了不少见识。
半个月以后,才渐渐靠近了安州城。
“来了安州城,我要去个朋友家拜访一下,不知武宜姑娘有何安排?”
夏月可以带着夏风去马家,但武宜和夏风现在只是朋友关系,不好贸然带着她也过去。
武宜眨眨眼,“夏姐姐尽管去忙,我正好跟三叔四叔四处逛逛。”
“好,那咱们晚些时候客栈见,明儿出发。”
说完就径直去了马家。
闫玉兰的小丫鬟云袖早就迎在门口,见了人热情地迎了进去。
夏月带着弟弟见过了老夫人,才往闫玉兰的院子里走去。
路上斜斜一撇,却见一个侧影极其熟悉,“咦,那是?”
云袖看了一眼,笑着道,“是老夫人的外甥,这几日天儿不好,特意带了不少皮毛料子过来,夫人们都夸他有孝心呢。”
夏月也跟着夸了几句,一个远房外甥能做到这一步,确实是算得上有孝心了。
但那侧脸一闪而过,怎么跟自家老爹那么像?
心中带了疑惑,跟闫玉兰闲聊的时候,就顺嘴问了几句,“老夫人娘家是北方的吗?
我听说表舅爷给拿了不少好皮毛呢,这大雪天可真是好东西。”
“你若稀罕,回头我给你带几件,顺便再给诗诗也带些。
你还不知道呢?老夫人可是出自北方褚家。
那表舅爷不仅长得一表人才,手腕更是厉害的很,褚家家主之位...恐怕是囊中之物了呢。”
闫玉兰声音越来越小,眼睛闪闪发亮。
别人家的八卦总是这样香!
忽然,看着夏月上下打量起来,“我就说瞧着你面熟的,你好像跟表舅爷有点像啊!”
“啊,呵呵,怎么可能啊,我就是一穷山沟里的小丫头。
对了,闫姐姐... ...”
夏月连忙转移话题,一颗心砰砰乱跳。
似乎有什么答案要呼之欲出,却又让她不敢置信。
褚家,可不仅仅有那么点皮毛,更不仅仅把控了北方的经济命脉!
它可是打个喷嚏,都能让连云国抖上三抖的——商业巨头!
这表舅爷怎么可能会跟自己老爹那么像!
再联想到夏王氏亲口说过夏冬阳是捡来的...这恐怕不是凑巧那么简单!
她要造作打算,可不能凭白地惹上杀身之祸!
当夜,云霄就接了夏月的‘任务’,几道命令迅速传了下去。
沉入海底的巨石,即将被海浪卷起。
又是三日,一行人终于各自到了家。
林氏看着半年没见的儿子,眼睛立刻就被泪糊住了。
尤其是摸到夏风身上留下的一道道伤疤,声音直颤,
“你个没良心的孩子!怎么就不能好好护着自己!
儿啊,这得多疼啊。”
夏冬阳也抹着眼泪,他虽希望儿子做出一番事业,但那心疼可是真真的!
夏风见着老爹还拄着拐,又是一阵唏嘘。
一家子哭哭笑笑的声音隐隐传出去,侧屋里仍被管着‘禁闭’的胡三娘双手紧紧拽着门框。
薄唇都被咬出了血!
她怎么也没想到,夏冬阳竟然还有个那么大的儿子!
听这声音,又是独自个去参了军的,怎么也得有十四五了!
那就算自己生个儿子又有什么用!
“纪大夫来了,快,我家夏风少爷回来了,您快给瞧瞧。
雪地里受了伤,可得好生拜托您给调养呢!”
细密的脚步伴着于老的声音传了进来。
胡三娘摸着肚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来。
转身便提笔写了一封家书,言语间满是对父母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