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风连忙拽着武四藏好。
数十人分散到各处,全都屏气凝神,手上紧紧攥着各自使惯了的武器。
踏雪声逐渐变大,压低了嗓音的交谈声越发清晰。
“将军,我打听出来了,据说蒋飞豹这样发疯,是因为腾尔杀了他的亲信!
夏千长!”
“原来是姓夏那个小子,杀得好!
只是咱们的计划就得改一改,赶紧通知各营迅速后退!”
夏风心里一紧,他半年前来到西北大营,是从一名小兵一点点拼杀出来的!
从士兵到队长、再到百长、千长!
每一步都付出了十分的辛苦,更是踏着大安敌军的人头升上去的!
被他们这样憎恨,他反倒隐隐有些兴奋,这说明、他成长的速度足够快!
只要今日能够活下去,他总有一天能成为让大安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
到时候,他就能够成为姐姐的依靠!
眼见着敌人越来越近,夏风手指微动,打了一个手势。
就在这一瞬,战马前蹄落下、踩空!
就在这一瞬,雪橇猛地一歪、停滞!
就在这一瞬,雪地里忽然闪过几道亮光、轰!
竟然平地起了大火!
熊熊烈火之间,雪花升腾、乱剑四起,每一个角落似乎都传来了砍杀之声。
“啊!有埋伏!”
“快跑!啊...救我...”
“好烫、好烫,怎么会起火!”
“将军,这一定是天火!快跑吧!”
杂乱喊叫声四起,数千名大安人瞬间乱作一团。
霎时间如一盘散沙,眨眼间就死了近百人!
年轻的少将军从马背上摔下,被仅仅护在中央,阴霾地扫视了一圈。
他这一路极为秘密,怎么会被人提前埋伏!
更何况,蒋飞豹几路大军全都被他的人牵制住,根本不可能有多余的人手!
“不对劲,别慌!
仔细听!他们根本没有那么多人!”
一声怒喝炸响,慌乱的人群慢慢安静下来。
原本踢踏而起的飞雪也缓缓落地。
夏风带着人悄悄后退,他已经认出来这个将军是谁了。
大安国最年轻的大将军——司徒马登!
年仅十九岁,已经是大安国兵武之论第一人。
三个月前,更放出话来,要在三年内打败蒋飞豹!
夏风冷笑一声,话说的太满、今儿就叫他好好瞧瞧!
手势一出,数十人齐齐将怀中的瓷瓶抛向火中!
原本在雪中渐熄的大火又一次燃烧起来,甚至隐隐有着越发旺盛的趋势。
司徒马登看着刚刚稳住的军心又一次慌乱,懊恼大喊,“冲啊!
冲出去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说完,率先向着远河的方向冲了过去!
谁知刚冲出火堆,迎面就从雪堆后飞出一个人来!
夏风右手拿着把短刀,狠狠扎向司徒马登的胸口!
司徒马登反应极快,身侧微微一侧,另一只手已经挡了过去。
“司徒小儿,还爷爷命来!”
耀目红光映在夏风眼眸,真如地狱索命的恶鬼!
司徒马登被他吓得一愣,张嘴想要反驳,一颗心却猛跳。
整个身子紧绷,全靠本能在使出招数。
夏风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冷冷一笑,将左手那颗药丸顺势塞进了他的嘴里。
药丸捏的都有些变形了,又浸了汗渍。
苦中带咸、咸中带涩。
顺着司徒马登的嗓子眼就滑了下去,留下了这一串难以描述的滋味。
“呕!”
夏风才不管他恶不恶心,拎着他头发就将脑袋拽了起来,一脚踢在了胸口。
“咕咚... ...”
咽了。
司徒马登都要哭了,这什么人啊给他吃的什么啊他就是想逃命啊喂!
母亲大人说的对,说大话容易闪着腰!
冲上来救人的大安人也愣了,一边扑自己身上的火一边虎视眈眈盯着夏风,
“放了我们将军!”
“对,快放了将军,不然我杀了你!”
夏风嗤笑一声,“我看你是不想救你们将军了,杀了我、解药可就没了!”
“别听他的!他们连云国的人,最是狡猾!”
司徒马登大吼,“你们一起上,杀了他!”
“哦?我看你是活够了!叫他们放下武器!”
夏风瞬间冷了脸,匕首在他脖子上划出一道血印。
刺痛之下,司徒马登立刻改了词,“哎、轻点轻点。
快,放下武器。”
边说边冲那几个士兵挤眉弄眼的。
一千多人的队伍,除了刚刚被杀的一百多人,可还有九百多人!
等这些人从火里冲出来,就不信还弄死这个人!
但那些士兵显然没能理解,乖乖的将武器放下了,小心翼翼面对夏风,
“这样总行了吧?你到底怎么才肯放了我们将军?”
夏风一点也不着急,他得给武宜争取时间。
而且将这些人困在火里的时间越久、他们的战斗力就越弱!
他皱皱眉,似乎是在认真思考,“放了他可以,你们拿多少命来换?”
若是死在战场上,他们倒不觉得怎样。
可若是让他们死在这,怎么就觉得那么憋屈呢!
大安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愿意开这个口。
“呵,司徒马登,看来你的命不值钱呀。”
夏风笑嘻嘻加了把劲。
刀子咻一下划掉了一块肉!
“啊!疼!”
司徒马凳自小家境优越,虽专精于国兵武之论,却是第一次上战场!
这些日子吃住在兵营,真正的刀光剑影却是第一次体会到!
当下就叫嚷开来,人命像西瓜似的成了可以肆意破坏挥霍的玩意,
“你杀了我那么多人还不够吗?
再加三百人,留五百人送我回国总行吧?”
两人一来一往间,越来越多的大安敌军从大火中逃了出来。
司徒马登渐渐有些得意,只是碍于刚刚吃的毒药,不敢对夏风太过分。
夏风心里却越来越急躁,余光四处一扫。
一个、两个...七个、八个、九个... ...
自己的十个人,为什么还少一个!
正心中焦急,身子也越发不加力了,四处都传来蚀骨的疼痛。
他本就没恢复利落,只不过是强撑着抗这一场仗。
此时,再也顾不得许多,朗声道,“若想活命,叫你的兵再退五百到火场。
其余人,就可以跟咱们一起走了。”
司徒马登愣了一下,“咱们?”
“有问题吗?你不想要解药了?”
夏风忍着疼痛和恨意,若不是怕直接杀了他、反而引得敌军反弹,真想一刀给他个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