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当即就明白了林氏的意思,但事情总要弄个清楚,转头看向夏冬阳,“爹,您给闺女个准话,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坐在地上不住低声哭泣的胡三娘也抬起头,满眼期待地看向他。
夏冬阳仔细回想了一下,看向胡三娘,“姑娘,我倒是记起来当日确实见过你,你是那掌柜的女儿,十分爽利大方。
可我万万不会就因为喝那点酒,就、就对你做出那样的事儿。
姑娘约莫是认错人了。”
夏月心下稍安,又看向带愣住的胡三娘,“三娘,你的遭遇我很同情,也可以给你最大的帮助。
但是你这样费尽心思污蔑我爹,到底是为何?
可是有人指使你?”
这是她现在能想到的唯一解释了,为了利益,也不是不可以抛弃清白。
“我所说句句属实!我一个清清白白大姑娘,你们、你们... ...”
胡三娘万没想到这一家子会赖账!
先前她被救,当时就认出了夏月,可担心林氏容不下她,这才瞒住了打算先住下来。
可这半个多月过去了,她根本没什么机会见夏冬阳。
今日终于忍不住溜了过来,本想与他来个喜悦重逢,哪想到竟是一个个翻脸不认账!
最可气的就是这个男人!当夜可不是这么对她的!
夏月眉头紧皱,看着胡三娘的模样,倒真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姑娘,你... ...”
谁知话刚出口,胡三娘就直直冲着柱子撞了过去!
“既然如此,我只有一死以证清白了!”
夏月本就离得远,地上又满是菜汤,等她反应过来扑过去,胡三娘已经“砰”一声撞晕了!
登时鲜血顺着脑门流了下来,夏冬阳都忍不住从床上滚了下来,试图过来帮忙。
“回去!”
被夏月一个眼神瞪了回去,怏怏然又躺下了。
他好委屈... ...
一个时辰后,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胡三娘,夏月觉得自己脑袋都要炸开了。
林氏更是受不住打击,直接晕了过去。
因为纪天杭诊出,胡三娘已经怀有身孕两个多月!
日子恰好与那个雨夜能对上!
“得亏她这些日子身子虚,没什么力气,撞得不深,不然真的是一尸两命了。
不过这孩子现在也弱得很,呃,要不要保胎,呃... ...”
纪天杭看着夏月脸色越来越难看,声音也不由得越放越低,最后只得尬笑一声,
“那个,暂时没生命危险,我就先回去了。”
夏月深吸一口气,苦笑一声,“麻烦纪大哥了。”
送走了纪天杭,见胡三娘依旧昏迷,夏月转身就去找了夏冬阳。
夏冬阳这回是真真切切对自己怀疑了,“我真不记得我做过了,但是...”
“爹,我希望你能说实话。
我并不认为她一个小姑娘,能想出这么天衣无缝的计划,连孩子都能对上。
您不觉得实在太巧合了吗?”
夏月也很无奈,这什么事儿啊!
就算被下药栽赃,也不至于放那么长的线,孩子都有了才来收网吧?
当事人还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是真的不记得了,那现在怎么办?你娘好些了吗?”
哎,现在才来关心我娘,早干什么去了!
夏月翻了个白眼,“你先说说这孩子你打算要还是不要?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后半辈子怎么办?”
“这孩子得要,这姑娘、挑个好日子纳了吧!”
林氏强撑着身子走了进来,一句话将事情定了下来。
夏月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这个时代很看重子嗣血脉,而且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她也真干不出抛子弃母的事儿。
见林氏坐到了夏冬阳床边,她干脆将空间留给他们,关了门出去了。
毕竟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儿,还得要他们说开了才好。
只是她越走心情越沉重,连什么时候下雪了都不知道。
直到身上传来一阵暖意,才发现云霄不知何时站到了身侧,给她披了件斗篷,
“白荣锦走了?”
刚刚家里乱成一团,自然是顾不上花庭里这两位公子了。
只是白荣锦终究是差得远呢,见状很自觉地走了。
云霄点点头,牵起她冻得发紫的小手,
“我都听说了,已经派人去当日的客栈查探了,估计不久就会有消息。
你这又是何苦。”
“我只是没想到... ...”
没想到我爹那样的人也会跟别人一夜 情!
夏月又叹了口气,忽然抬眼,“你以后也会这样吗?”
云霄浑身一冷,呵呵一笑,“从一而终,至死不渝。”
“你有没有什么瞒着我的事儿?”
云霄又是一阵紧张,迅速回答,“当然没有,事无巨细、全都告诉你!”
他只以为夏月是因为胡三娘的事儿有感而发,哪想她眼神更冷了。
“你再好好想想。”
夏月拢了拢衣服,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
自从上回柳梦然告诉自己那个秘密之后,她还始终没跟他好好谈过。
倒不如趁现在问个清楚。
云霄猛然响起这几日柳梦然的异样来,再不似之前的满目痴情,反而总是冷笑着盯着他。
顿了顿,“你都知道了?
柳梦然告诉你的?”
“哼,你打算瞒我到死吗?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夏月翻了个白眼,进屋喝了杯暖呼呼的热茶,只填了个水饱,肚子还饿着。
这时就有云霄的侍卫拎了新食盒过来。
云霄一边将东西取出,一边细细说道,“连云国历任国师确实都是孤独终老,一旦动 情,短则三个月、最长也不超过一年,便会身死。
久而久之,便有了国师为国献身的说法。
只有皇室中人和与国师渊源颇深的人才知道事情真相。”
“那你为何还要和我……”
夏月根本无心吃东西,迫不及待又问,“可有破解之法?”
“原是没有的。”云霄笑笑,捏了捏她鼻尖,“但我何其有幸遇见了你。
天命福女百年难得一遇,不仅是连云国的福泽。
更是我的福泽。”
夏月还是有些懵,“天命福女和国师?”
“对,你就是我的破命之人,破我的孤苦之命,予我一生福泽。”
黑亮的眸子盛满深情,温柔地看向夏月。
他何其有幸,能找到福女;又是多么幸福,能与她两情相悦。
“所以……困扰了我好些日子的问题,根本不是问题?”
夏月有些哭笑不得,柳梦然要知道真相如此,得多失望啊!
云霄重重点头,“先前一直没告诉你,一是怕你多想,二是不确定。
前些日子我回去了一趟,查找了师傅的手札,这才确认。
过几日,赐婚的圣旨应该就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