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三刀不同于其他杀手,他不为钱,只为了杀戮,妇孺孩童都不放过,十分令人不齿。 “原来如此。”容绾姝了然。 傅重渊身世坎坷,少年时为了逃避歹人的追杀,颠沛流离,曾在江湖上过过刀尖舔血的日子,这她是知道的,他知道江湖人物的事,也不奇怪。 “那可一定要把他缉拿归案。”她秀眉蹙起,握紧了拳头,义愤填膺道:“不能任由这种人渣败类继续为非作歹!” 傅重渊反手泼了她一盆冷水,道:“他行踪诡秘,见首不见尾。朝廷搜捕这么多年,都没能抓住他,岂是仅凭你个小丫头三言两语就能抓住的?” 能抓住的话,朝廷早把他抓住了,还轮得到她来说。 “唔,说的也是。”容绾姝摸了摸下巴,暗自思忖了一会儿,忽然道:“他不主动现身,我们为何不能把他引出来?” “咚。” 她刚说完,额头忽然一痛。 只见傅重渊曲起一根手指,在她额头上轻敲了一下,说:“不行。” “哎呀,痛!”她揉了揉发疼的额头,抬起泪水汪汪的一双眼,委屈地控诉道,傅重渊,你干嘛打我。 “别装,我根本没有使劲。”傅重渊看着她一副好像疼得要死了的样子,十分无语。 容绾姝哼了哼,理直气壮地讹人,我不管,你刚才就是打我了,你给我道歉! “……”傅重渊无奈道:“对不起。” “你这声对不起说得一点诚意都没有,我不满意!” “那你想如何?” “你得亲我一下!” “……”傅重渊道:“无聊。” “不然……”容绾姝嘿嘿一笑,像极了街上调戏黄花小姑娘的地痞流氓,“你给我亲一下也不是不可……哎哟,你怎么又打我!我跟你说,打媳妇儿是违反我朝律法的知不知道!” 武功没长进多少,耍赖的功力倒是日益见长,小嘴一天天的怎么这么能叭叭。 忍住要把她丢出去的冲动,傅重渊无可奈何,用指腹在她的额头上轻轻揉了几下,嫌弃道:“行了,不疼了吧?” 容绾姝见好就收,唇角一扬,乖巧地笑道:“不疼了,重渊哥哥你真好,简直是这世界上最好最好的男人!” 拍傅重渊马屁这事儿,她已经驾轻就熟。 看着那双明亮中,盈满笑意的眸子,傅重渊的唇角也跟着勾了勾,只是还没扩大,便又马上被压了下去。 那抹弧度极小,容绾姝没有察觉到,玩闹过了,她扯回正题,问傅重渊:“为何不行?” 傅重渊自然知道她问的是什么,道:“霍三刀此人极其奸诈狡猾,很难将他引出来,我劝你不要白费功夫。” 尽管这么说,容绾姝还是不死心,继续追问,“难道他没有弱点吗?或者喜好什么的。” 为了容家,她是非要把那霍三刀揪出来不可的。 今日君苍莲能命人放火,明日就敢买凶杀人,她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坐以待毙。 “有。” “是什么?” “他好 色。” 容绾姝眼睛一亮,刚想说什么,傅重渊似是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又凝肃道:“你不行。” 容绾姝努了努嘴,“为什么?” 傅重渊道:“危险。” 他顿了顿,像是怕她误会,又义正言辞道:“老夫人命我保护好你。” 容绾姝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一句,“你关心我就关心我,干嘛总扯我祖母?” 然后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趴在桌子上长吁短叹,满脸忧愁,“要是抓不到他,以后君苍莲让他来杀我怎么办。” 她说着,抬起眼皮幽怨地看了傅重渊一眼,“可怜我空有一个未婚夫,却是巴不得我赶紧消失,我怎么这么惨呀。” “……”傅重渊在一旁听着她指桑骂槐,轻啧一声,又道了声“麻烦”,然后伸手捏着她的后衣领,把她揪了起来,转身就要带她出去。 “哎哎哎,说了别揪我领子,握着我的手就好!”容绾姝胡乱挣扎了几下,强烈表达自己的不满。 傅重渊皱了皱眉,只得放开她的后衣领,还没有所动作,她的双手就搂上了他的臂弯,亲昵道:“重渊哥哥,你打算带我去哪儿?” 被搂着的左臂僵了僵,最后却是没有甩开她,由她去了。 傅重渊道:“去大理寺。” 来到大理寺的时候,已是傍晚。 大门已经关了,但依稀见用来办公的崇云殿内点起了烛火,说明李伯宁还在里头,没有离开。 “我们要敲门吗?”容绾姝探头往门缝看着里面的情形,还在踌躇着要不要敲门,这时,傅重渊又故技重施,二话不说带着她绕到偏僻的后方,一跃而起,翻过院墙。 容绾姝没来得及反应,就站在内院里了。 这次他听话的没有揪领子,而是抱着她的腰肢。 只是一落地,他就立刻把手收了回来,好像多抱一刻都会死一样。 “……”容绾姝站在内院,抬头望着面前巍峨的崇云殿,张了张口,“我们又不经同意擅闯进来,李大人该生气了。” 傅重渊不以为然,带她躲过院内看守的卫兵,悄悄溜进了崇云殿内。 殿内灯火通明,却只有李伯宁一人,他坐在案台前,手握毛笔,伏案在纸上专注的写着什么,连有人偷偷站在他身后,都未曾察觉。 容绾姝想看他到底在写什么,于是便低下头,眯起眼睛看着他在纸上笔走龙蛇,越看,表情越是古怪。 她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轻声叹道:“李大人,画工精湛啊!” “鬼啊!” 寂静的殿内,突然有人在自己耳边说话,李伯宁吓了个半死,一手捂着小心脏,身体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案台上那张纸暴露在空气中,显露无疑。 上面赫然是一张美人起舞图,衣着暴露,姿势妖娆。 原来他刚才根本不是在审批公文,而是在作画,还是不怎么正经的画。 容绾姝忙弯腰帮他把美人图捡了起来,双手递上,不好意思道:“对不住啊李大人,又不打一声招呼就进来了,还把你吓成这样。你的画,还给你!” 李伯宁一看是这二人,更是气得要吐血,不过不用想,一定又是傅重渊这厮的主意。 他怒瞪傅重渊一眼,似在埋怨他又这样带外人一声招呼不打就进来。 傅重渊皮笑肉不笑,难得有机会反调侃他一句,“李大人,看来大理寺挺闲啊。” “咳咳,不闲,不闲。” 李伯宁面色一红,尴尬的清咳了一声,将画接了回来,小心安放好,正了正被吓歪了的乌纱帽,没好气的问:“容三小姐,傅公子,你们二人这次又是所为何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