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如嘴角抽搐,蹲下看他,“脑袋清楚吗?”
本来就不聪明,别摔得更傻。
“屁股疼。”猴子左右动动,如实回答。
“除了那里,骨头疼不疼?”
“不疼。”
林晓如连脉都懒得号,直接起身看向树杈。
只要骨头没事,脑袋没事,内脏没事,他就屁事没有。
哦,不对,屁股有事。
那也不是大事!
猴子眨巴眨巴眼,确定神女不会管他了,呲牙咧嘴地凑到她身边,捂住半边嘴神秘兮兮地传播小道消息。
“这个家伙来寿山比我们早,据说超凶,很多大型野兽都不敢抢他猎物。”
狒狒这么厉害吗?
林晓如脑中快速回忆有关狒狒的知识。
动物世界看得太少了,根本想不起什么有用的。
树杈上,夜缓缓逼近,金色竖瞳杀气翻涌。
狒狒八风不动,冷冷注视。
两‘人’就像伫立紫禁之巅,即将展开生死搏斗的绝世高手一样,表面不动声色,实则暗藏杀机。
微风袭来,带着诡异的寒气,几片落叶打旋飞落,气氛一时间更加紧张。
突然,狒狒尖叫跳起,双手成爪直奔夜的咽喉,同时抬腿去攻他的下三路。
夜眸光一凛,没想到对方出招这么歹毒,迅速侧身,堪堪避开。
狒狒乘胜追击,又欲再扑,夜打起精神,正面迎敌。
突然,狒狒身形一顿,脖颈间强烈的窒息感骤然袭来,双眼翻白,连呼吸都成了奢求。
他摇摇晃晃,单膝跪树,捧着脖子艰难咳嗽,紧接着喉头一甜,一口黑血喷薄而出。
由于体力不支,他踉跄几步,身形一歪,跌落在地。
下落间变回兽人,脸色惨白,嘴唇泛紫,还没着地,已经陷入昏迷不住抽搐,看样子应该像中了毒。
林晓如一阵抓狂,贼老天要亡她咩, 怎么总遇到兽人中毒!!!
她拔腿往树下跑。
夜凌空一跃,跳下树,拦住她的去路。这家伙阴损,他不敢让神女靠近涉险。
林晓如攥着他结实有力的小臂,探头去望,“让我去看看他中的什么毒?”
夜蹙眉,沉声劝阻,“不行,太危险。”
“没事,有你呢。”她不信骨刀架在脖子上,这家伙还敢动弹。
她想过去查看下毒源,看看是吃东西中毒,还是被害。
之后若是夜认为没必要救,她就不多事。
毕竟在兽世,人道主义精神有时候可以按捺。
夜眯起眼,踟蹰一下,让开道路。
狒狒兽人半边身子匍匐在地,还算俊俏的脸上浓眉神蹙,睫毛微颤,昏迷中的神情异常痛苦。
在夜桎住他后,林晓如双指探脉,轻轻下按,才搭上脉,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狒狒身体里的毒素十分霸道,已经侵蚀五脏六腑,若非身体强壮,恐怕早就凉透了。
饶是如此,身子骨也被毒素虚耗待空,加上长期营养不良,若不救治最多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好活。
但是,他体内除了那股要命的毒素外,隐约可见一股若有似无的正气护住心脉,保证机体畅通。
这应该就是他病入膏肓,还能活蹦乱跳的原因。
林晓如迅速拿出固定器夹狒狒手指上,几秒钟后显示屏亮起。
剧毒——不纯的三氧化二砷。
又是砒霜!
“跟象族一样是吗?”夜看她瞬间变脸,猜到答案。
林晓如神情严肃地点头,看向狒狒,眼神意味深长。
别跟她说这是巧合!
难道狒狒跟龙族也有渊源?
“能救吗?”她侧头问夜。
若想知道重要线索,最好留他一条小命。
夜眸光幽暗,“救吧。”
他们没仇,倒也不至于盼着对方死。
林晓如点点头,将诊疗机调成解毒模式。
有了救命之恩后,可以问问毒源。
这家伙遇到他们也算福大命大,换成兽世任何巫师、神女都搞不定这种剧毒。
猴子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幕,豹族神女在用怪东西‘咬’这只死狒狒治病吗?
“大大哥,你太厉害了。”他立马小心翼翼靠近,狂送彩虹屁。
这副狗腿模样倒有几分机灵。
林晓如侧头看他一眼,忍俊不禁,强调道:“我是雌性。”
猴子挠挠头,嘿嘿直笑,“没人说雌性不能做大哥啊。”
什么乱七八遭的。
夜瞪他一眼,吓得猴子缩脖退到旁边。
没多久,狒狒兽人闷哼一声,慢慢苏醒。
林晓如收好固定器,起身躲到夜身后,非常时期,小心为妙。
夜攥着骨刀,严阵以待。
狒狒缓缓睁开眼,环顾四周。
先是看看提着刀,面色不愉的夜,接着扫向他探头探脑的林晓如,最后落在刚刚摇晃他的蠢猴子身上。
奇怪,他不是毒发了吗,怎么一点不疼,反而充满力量?
狒狒直接站起身,努力活动腿脚,确实没有以往那种疼痛。
夜盯着他冷冷开口,“你的毒被我们神女解了。”
若非神女出手,还想活蹦乱跳,早送到后山等死。
狒狒一愣,指了指林晓如,沙哑着嗓子问:“你说她是豹族神女?”
得到肯定答案后,他没第一时间感谢,反而面色复杂地看她。
看得林晓如莫名其妙。
怎么?救多余了?
那真不好意思,麻烦你重新服毒。
“不道谢吗?”夜俊脸微黑。
狒狒思考片刻,慢慢半跪,用拜见天神的礼节冲林晓如行礼,“谢谢豹族神女。”
他低下头,眼角微跳,缘真是妙不可言。
曾想过去豹族找神女求诊,可没有私交,去了只怕自取其辱。
后来到这个没人的寿山等死,没想到居然能遇见豹族神女。
想来,他命不该绝。
“豹族神女医术真棒。”猴子在一旁兴奋大叫,他紧随狒狒兽人,趴下磕头,“也谢谢豹族神女救了我。”
林晓如转头看过去,之后磨磨后槽牙,喵的,真想踹他。
别的兽人,皮裙好歹能遮住大腿以及重点部位,而这位,红艳艳迷你短裙挡了个寂寞。
夜也注意到这一点,原本微黑的俊脸刹时成锅底灰。
他疾步上前,一脚将猴子踢出老远。
猴子哎呦一声,窜上树梢揉痛处,撅着嘴敢怒不敢言,圆溜溜的大眼睛全是委屈。
狒狒兽人尴尬地跪在地上,平生第一次行这么大礼,居然没人搭理他。
这算什么事!
他故意轻咳,然并卵。
林晓如在一边,用力拉住怒发冲冠,想往树上蹦的夜,冲猴子大叫:“你快走吧,有事再来这里找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