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这样客气说话,足可见不是恶意闯入,更何况人家真的带着伤。
夜思索片刻掉头往回跑。
林晓如猫在树后焦急探头,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要是打起来,她至少应该能听见什么声音,没消息也算好消息吧。
小拳头攥紧又松开。
这一天过得真是太刺激了,足够回味终生。
再一抬头,夜已经飞奔回来。
跑得太快,到她附近险些刹不住车。
见她不是站在老树下,不由得皱起浓眉。
黑豹的脸上能找到眉毛,林晓如觉得自己真牛。
“不是让你在老树下嘛,你跑这边来干嘛?”夜开口嗔她。
老树能屹立百年不到,自然有天神护着,那是这些几十年小树能比。
“刚刚怎么回事?”
她赶紧岔开话题。
“是象族兽人,他们受伤了,我回来想问问神女,你愿不愿意救?”
“当然。”她回答地斩钉截铁。
佛家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更何况她本身就学医,总要有那么点责任感。
“我带你过去。”
林晓如斜他一眼,阴阳怪气地刺他。
“还真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就是神女,没有我就是雌性。”
差距咋这么大。
夜:“……”
我虽然不知道你说的这俩人是谁,但我总感觉你在骂我。
难得夜没有解释,闷头带着她往前跑。
救人要紧,林晓如坐在他身上问了大概情况。
“一共几只?”
“三只大的两只小的。”
她点点头,大象是以族群行动,五只不算多。
“你刚刚说他们被戳了满身洞,所以流血不止?”
“嗯。”
“是兽形被戳的吗?”
“对。”
林晓如不敢置信。
谁不知道自然界中大象皮数一数二厚,狩猎者子弹都打不透,又怎么会被刺穿呢?
何况他们还有象牙跟长鼻子做武器,一般人近身都难,很难想象他们居然受重伤。
距离很近,林晓如很快看到坑底几只呼吸微弱的野象。
她对大象不是很了解,分不出来他们属于亚洲象还是非洲象。
说实话,能不能当好这次兽医她也没把握。
兽人好歹是人,诊疗机能分析,兽形她没试过。
“象族,我带了豹族神女过来,你们愿意让她治疗吗?”
夜变回兽人,开口询问。
虽然知道对方不会拒绝,但是必要尊重是族群之间的交流方式。
“谢谢豹族勇士,谢谢神女,请先看看我的孩子跟雌性。”
刚刚跟夜对话的大象开口回答,声音虚弱,有几分油尽灯枯的意味。
林晓如没吭声,被夜扶着沿坑边快速往下跑,时间就是生命。
“请神女先救我的孩子。”
躺在最左则的雌性大象缓缓睁开眼,挣扎着指了指一旁两头小象。
小象被护得很好,只有腿上挨了一下。
林晓如答应一声,先去检查小象。
两个小的看着吓人,可是伤远远没有几只大象重。尤其是象爸爸,后背腿上扎满了标枪一样的尖头棍子。
这种棍子细长中空,代替放血凹槽让伤口无法闭合,将大象全身血液一点点放光。
检查完病情,她安慰象爸爸。
“你们暂时都没有生命危险,我先抢救你,你失血过多最严重。”
“我没事,先救……。”
象爸爸还想请求。
“救父亲,救母亲。”
两只小象齐齐开口。
林晓如先是温柔地夸了声乖,然后眼一瞪,厉声训斥象爸爸。
“你是病人,应该听我的,好好躺着。”
中间那只半大不小的象,似乎刚刚苏醒。
他先是茫然地看看父母,又垂眸看看年幼的弟弟,最后冲着林晓如感激一笑,闭上眼沉沉睡去。
将固定器夹在象爸爸的大耳朵上,她开始旋转治疗按钮。
没办法,它全身上下就属耳朵血管多还能夹住。
象爸爸虚弱一笑,强打精神睁开眼,“谢谢神女。”
“是啊,谢谢神女。”
象妈妈也挣扎道谢。
他们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竟会被老对手族里的神女搭救。
“谢就不必了,你们好起来就是对我最大的夸奖。”
她深受整理下头上糟乱的头发,刚刚睡醒,还没等梳个头就被拽来救人。
感觉到兽世后,已经没有形象可言。
将盘好的包包头用骨簪固定好。
她对象爸爸说:“我现在要给你拔掉身上的东西,你忍忍。”
象爸爸点点头,“请放心拔,神女。”
林晓如眼睛有点酸涩,暗叫贼人好狠的心,这都快扎成刺猬了,能活着实属奇迹。
这种骨头武器,看起来不想陆地动物的骨骼。
此外,她闻到一股淡淡的鱼腥味从这种骨骼重飘出,难道是海鱼刺?
那就不对了,什么样的鱼刺能硬到连大橡皮都戳得动?
她检查伤口的时候快读搜索记忆库。
生物课时,教授曾经开玩笑地说过,深海有种鱼,骨骼相当坚硬,潜水艇撞到它都伤痕累累,它却毫发无伤。
要是可以,深潜的时候直接用这种鱼的骨骼做个罩子罩在潜水艇外,不知道能增加多少下潜数据。
当时同学们哄堂大笑,都说教授主意好,可以申请专利。
正因为这个细节,她对这种深海鱼记忆犹新。
难道这种武器就是那种鱼的骨骼?
不管了,先救命要紧,至于什么东西等下分析。
诊疗机对于身体的所有问题都能及时修补,可无法自主吸收掉基因之外多出来的东西。
她示意夜把袋子打开,然后从里面拿出树叶封口的竹杯,将里面猴儿酒倒在她手上。
“你居然还准备带这东西回去?”
夜开始磨牙,害人的玩意儿,她喝了不够还打包?
林晓如嘿嘿几声,没办法,兽人哪里知道酒对人类的诱惑。
她平时没事喜欢自斟自饮,这种千金难得的东西,当然要想办法带回现代显摆一番!
可是,这不也没等显摆,就做消毒用品了嘛!
她好心疼,从没用过这么贵的酒精。
夜眯起星眸,一副等回头跟你算账的凛冽。
林晓如心如擂鼓,不自觉地缩了缩肩膀,打了个哈哈,“先干活,先干活。”
甩动手上的酒液速干时,突然意识到,不对啊,她在心虚个什么劲?
再说,他这是什么态度,一杯酒而已,至于翻脸?
算了,她胸怀坦荡,不跟他计较!
诊疗机嗡鸣声短暂停歇,象爸爸肉眼可见地恢复,他竟然有力气直起半身观察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