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瓷原本以为晏西会否认,可他一句“你听我解释”,却已经潜意识的说明了,他当初是真的骗过她的。
她都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神经在那一瞬间绷紧了。
好久之后,楚瓷才艰难的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她沉声到:“好,我听你解释。”
和楚瓷认识这么多年,晏西怎么会听不出楚瓷的语气。
她那压低的嗓音,分明是对他做的这件事情极其失望了。
只是晏西一想到楚瓷和他说她想和他一起去京城,她连博易集团的股份都能抛出去,这就说明楚瓷真的是下定了决心要舍弃江城的一切。
可这个时候,他又怎么能叫她失望呢?
晏西抿了抿唇,他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面一片嗡嗡的声音。
好久之后,他才道:“幼幼,我要承认的是,我的确在暗中收购博易集团的股份,且到目前为止,我已经从各个散股和楚安逸的手中拿到了将近百分之十的股份。”
现在楚瓷拿到手中的股份,也不过才百分之二十,晏西竟然就已经掌握了百分之十的股份。
楚瓷不免觉得心惊,她之前一直都在博易的高层工作,但是晏西无声无息的收买了这么多的股份,她却是一点都不知道。
她眉头微微皱起,“你怎么会收买那么多的股份?你想吞下博易集团?”
那一句话,叫晏西沉默了良久。
但是最后,他还是点头承认了,“是。”
既然他父亲和楚瓷爷爷的事情楚瓷已经知道了,他也没有什么好继续瞒着楚瓷了。
有些事情他之所以不告诉楚瓷,只是不想让楚瓷的信仰崩塌,但是现在楚瓷什么都知道,他再瞒着,只会伤了楚瓷的感情。
楚瓷听到晏西这么干脆的承认了,又是觉得心口一沉。
她用力的握紧了手机,又是继续问,“那个田博真的是你的人?是你让他给博易集团挖了坑,想在暗中坐收渔翁之利?”
晏西闷闷的点头,仍然是说,“是。”
见晏西一连说了两个是,楚瓷突然生出一种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狠狠的锤了一下的感觉。
她闭了闭眼,眼中的失望已经淡到快要消失不见了,“那田博对我做的事,你也知道吗?”
怪不得,她就说那个时候她受伤的事情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但是晏西却知道了。
她对晏西从来都没有设防过,晏西说他只是突然想来看看她,她也就真的相信了。
但现在想来,如果不是因为田博是他的人,他怎么会在那么短的时间里知道她受伤的事情呢?
“幼幼!”见楚瓷的声音越来越低,明显是对他已经失望到了极点,晏西下颌瞬间紧绷,额头上的青筋都快要暴起。
他掀开被子就想下床,只是拉开被子的那一瞬,他腹部的上的伤口被猛地撕扯。
剧痛在瞬间传遍全身,晏西下意识的用手按住腹部的伤口,“嘶”了一声。
就如同晏西十分了解楚瓷一样,楚瓷同样是对晏西的所作所为了如指掌。
一听晏西那边的动静,楚瓷就知道他想做什么。
她脸色一沉,“陈景湛,你给我好好躺着!”
第一次从楚瓷的口中听到“陈景湛”三个字,晏西的脸色都微微变了两分。
他顿了一秒,还是听了楚瓷的话,重新躺在床上。
可是想到楚瓷那满是失望的语气,他却又是一阵着急,“那你听我解释。”
“好,我听着。”楚瓷靠在墙壁上面,唯有这样才能给自己力量。
她深吸了一口气,“阿湛,我相信你不会骗我。”
晏西心口的紧迫感这才松了几分,他闭了闭眼,没有犹豫,直接将自己的想法和楚瓷说了。
“幼幼,其实我很早就知道了你爷爷对我父亲做的事情,一开始我就在谋划着要将整个博易踩在脚下的想法,但是后来你出现在了我的生命中,你好不容易有了家,虽然楚家人没有给你想要的温暖,但是我看得出来,一开始你是渴望楚家的。
为了你,我愿意放弃仇恨,继续以楚家养子的身份生活在楚家,可是千不该万不该,楚老不应该将我们拆散了。在狱中的那段时间,我一直都在想,我到底在做什么,我到底得到了什么,我为楚家拼搏这么多年,最后又拥有了什么,在和楚家利益有牵扯的时候,楚老是第一个将我踢出局的,他甚至半点都不念我们之间的感情。”
晏西冷冷的道:“幼幼,我对他很失望。”
他说的这些感受,楚瓷都是亲生经历,亲生体会过的。
她低着头,没有说话。
晏西叹了口气,才接着道:“后来东南集团董事长让我选,我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跟他离开,我当时想的是,我总有一天,一定会将博易给收入囊中,也是那个时候,我就一直在开始准备和博易的合作。我和楚安逸相处的时间要比你和他相处的时间还要长,他这个人的脾气性格,我是最清楚不过,我也知道这件事从他这里下手,是最方便的。”
晏西知道楚瓷一直在听,听到那边清浅的呼吸声,晏西突然就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安定下来了。
他幽幽开口,“从楚安逸手中买到的博易股份,几乎全是我在他这里挖坑得到的,他每欺负你一次,我就会想方设法的从他这里扣点股份出来,或者是让他栽一个跟头,田博的事情是我安排的,但是幼幼,我又不是疯了,我怎么会指使田博对你动手?田博和你签合同的事情完全没有和我商量过,等我知道的时候你就已经发生了意外。”
想到这件事,晏西又自责又心疼,“我没有想过你会去帮楚安逸,所以这件事,后期我都没有再管过。”
他艰难的爬到了东南集团总裁的位置上面,身上还有很多事情要等着处理,而给楚安逸挖坑,只是众多事情当中最不起眼的那一件,他平时怎么会特意盯着这件事情?
还是后来,属下将合同给了他,他看到合同的内容不对劲,多嘴问了一句,这才知道发生的那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