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瓷轻嗤一声,她整理了下头发,垂眸掩盖住了眼底的神情,这才转身上了楼。
楚瓷今天早上醒来之后就从傅斯年家的车库中挑了一辆车去买了早餐直奔光华医院,却跑了一个空,细问之下才得知昨天夜里景家的人已经是连夜将景预言转移到了慈心医院。
景恒更是紧急联系了自己认识的专家教授,可等他们看过景预言的身体之后,也是给出了同样的手术方案。
言下之意,景预言这颗肾,是无论如何都保不住了。
这件事,楚瓷很难说和她没有关系。
尤其是在得知景预言的这颗肾保不住的时候,楚瓷的神情很是复杂,她打听到了景预言的病房之后,直接乘坐电梯上去了。
昨天夜里景预言就已经做完了手术,现在正在加护病房中等待麻药散去,楚瓷走到病房门口时,就看到景夫人一双哭红的眼睛。
她好像是一夜间苍老了十岁那般,整个人看上去无比的憔悴。
景恒两鬓的头发也是花白,他佝偻着背坐在椅子上面,那双泛红的眼睛看向窗外,明显也是哭过的。
楚瓷抿了抿唇,她提着两份早餐过去,走到景恒和景夫人面前,“景总,景夫人,你们吃点早餐吧。”
景夫人正在抹着眼泪,听到楚瓷说话,她猛地抬头看了楚瓷一眼,在瞧见楚瓷手中提着那两份早餐后,她想也不想的就直接将楚瓷的手狠狠的挥开了“你滚!”
一想到儿子的这场无妄之灾是因为楚瓷,她根本没有办法给楚瓷半点好脸色看。
她歇斯底里的将楚瓷手中的那两份早餐狠狠的打在了地上,一双带着恨意的眼睛狠狠的盯着楚瓷,压低了声音狠狠道:“我们家预言不想看见你,你走!”
景恒冷冷的看了楚瓷一眼,虽然他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表情却显然是和景夫人一样。
他并不欢迎楚瓷。
他们两人的心态楚瓷很能理解,不要说景夫人只是叫她滚,就算是景夫人用更恶劣的态度对她,她也能够坦然的接受。
楚瓷抿了下唇,看向景夫人那双干涸的唇瓣,声音哑了几分,“景夫人,我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就算我说抱歉也没有用,伤害已经造成了,如今我说什么都没有用,但是景预言现在还躺在病床上,要是你们的身体也垮了,那该怎么办?就算是为了景预言,早餐你们也必须要吃的。”
在来的时候楚瓷就想到了这个局面,所以她有买了加厚的保温盒将那两份早餐装起来。
她好脾气的过去捡起早餐,再次走到景夫人面前,“好歹吃点早餐吧,景预言现在很需要你们。”
景夫人又要打掉楚瓷手中的早餐,她的理智告诉她这件事其实楚瓷也是无辜的,她不应该将这件事牵连到楚瓷身上,可是情感方面却根本做不到。
她现在已经将所有的仇恨都转移到楚瓷的身上来,恨不得抽了楚瓷的筋拔了楚瓷的血。
她甚至很恶毒的在想,为什么出事的人不是楚瓷而是她的儿子?
光是想到这里,景夫人的泪水就忍不住往下掉。
景恒却是大步走了过来,在景夫人抬手打掉楚瓷手中早餐之前,将那两份早餐接了过去。
他的声音很是沙哑,“楚瓷说得没错,现在是预言最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的身体不能垮了。”
景恒深深的吸了口气,随后将早餐盒子打开,将里面的包子递到景夫人手中,“雅儿,先吃吧,不管怎么样,我们先度过眼前的这个难关。”
闻言,景夫人的泪水又是簌簌掉了下来,她狠狠的抹掉眼泪,又是瞪了楚瓷一眼,这才抓起包子,很没有形象的用力的咬了一一口。
景恒又是将一份鸡丝粥递过去,景夫人味如嚼蜡一般,却是大口大口的吃着。
看到两人都开始进食,楚瓷总算是松了口气。
她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面,陪着两个老人家一起等待着。
可景恒将早餐吃完,却是主动的走到楚瓷面前,他居高临下的看了楚瓷一眼,“昨天晚上伤害我儿子的人,叫李晓帆?”
楚瓷微微顿了一秒,随后点了下头,“是。”
虽然景家这段时间在被傅斯年针对,但是景家的家底并不薄弱,想要查一个人也是轻轻松松的。
虞初筝并不意外景恒会在这么快的时间里查到这件事是李晓帆做的。
景恒眸光阴沉了两分,他盯住楚瓷的眼睛,“昨天我让人去找他的时候,他已经被楚安逸的人带走了,我的秘书亲自上门去讨人,楚安逸却告诉我们说李晓帆没有在他手上。”
发生了这种事情,不管楚安逸是有意还是无意,景恒都不可能放过他。
景恒就景预言这一个儿子,他就算是拼上了身家性命,也一定要为景预言讨上一个公道。
而楚安逸在明知道伤到了景预言后,竟然还想要包庇李晓帆,这显然是没有将景家放在眼里,这笔账,景恒是狠狠的给楚安逸记下了。
昨天晚上楚瓷在看到李晓帆之后,就有预感他背后的主谋是楚安逸了,只是她没有想到,楚安逸竟然还将李晓帆带走了。
而且在景家的人上门讨人的时候,楚安逸竟然会拒绝。
光是从景恒的眼睛里面楚瓷就能看得出来他到底有多恨。
将心比心,这种事情若是发生在楚瓷身上,她也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楚安逸。
楚安逸作死这么多年,也是该时候得到一个教训了。
楚瓷抿了下唇,“景总,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您说一声就是。”
昨天晚上那件事情本来就是奔着楚瓷去的,她当然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情还包庇楚安逸。
她还没有那么圣母。
相反,若是景恒有用到她的地方,楚瓷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站在景恒这边。
她早就已经将景预言看成是自己的朋友,而昨晚景预言的做法,更是让楚瓷直接欠了景预言一条命。
听了楚瓷这番话,景恒微微松了口气。
他沉沉的看了楚瓷一眼,“你倒是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