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瓷刚从地上爬起来,就看到景预言手上的动作。
她双膝一软,差点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可景预言一个受了伤的人,反应和动作都慢了些许。
李晓帆很快就反应过来,他一把夺过了景预言手中的刀,红着眼睛直接朝景预言的身上捅了下去。
楚瓷就站在一旁,她是眼睁睁看着李晓帆将那刀刺进景预言肚子里的。
看着李晓帆的动作,楚瓷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
回过神来,她一把扑上去,直接趴在李晓帆的身上,张口就狠狠的咬住了李晓帆的脖子。
她浑身的力气都用在了嘴上,一口下去楚瓷口腔里面就充满了一股浓烈的铁腥味,可她没有放手,仍然是死死的咬着李晓帆的脖子。
楚瓷是从身后突然袭击的,脖子被咬住的那一瞬,李晓帆只觉得脖子上一股剧痛传来,浑身的力气在那一瞬间被骤然抽走了。
直到李晓帆浑身不受控制的抽搐着,彻底的晕了过去。
看到李晓帆彻底的晕了过去,楚瓷这才抹了一把嘴巴上的血迹,她看向躺在地上小腹上插着一把刀,鲜血汩汩涌出来的景预言,眼睛瞬间红了。
景预言虽然失血过多,可人反而还是清醒的。
他睁着眼睛瞧着楚瓷红着眼睛,还朝她缓缓扯了扯唇角。
楚瓷抓起压在景预言身上的李晓帆扔在一旁,又小心翼翼的捡起那张薄毯过来盖在了景预言身上,随后将他从地上扶起来,“我们先去医院。”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声音已经颤抖得不像话。
景预言想要安慰楚瓷两句什么,但是这会他流了太多血,连张嘴都显得困难。
楚瓷也没有想着让景预言说话,她用力的将景预言扶上了后座,随后去了驾驶座开着车朝医院的方向疾驰。
她没有去管李晓帆是死是活,说难听点,现在李晓帆到底是死是活和她都没有关系。
楚瓷自认自己从来都没有招惹过李晓帆,是他自己像疯了一样的闹出这些事情,甚至最后还伤了景预言。
她从后视镜里面看了一眼躺在后座上面双膝蜷缩着,脸色发白,黑色的卫衣上面全是深色血迹的景预言,只觉得眼眶热热的。
她明明是想保护好景预言的,可是最后却是景预言受了这么重的伤。
楚瓷不知道景预言的伤势到底有多重,所以只是在附近随便找了一家医院。
到了医院,楚瓷在车上就联系好的医护人员已经在那里等待着了。
一等楚瓷将车停稳,他们立刻拉着护理车过来,小心翼翼的将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昏迷过去的景预言放在护理车上面,又是推着景预言紧急的去了急救室。
楚瓷跟着他们一路小跑,直到到了急救室门口,看着那扇厚厚的门在她面前彻底的合上,楚瓷这才浑身发软的瘫倒在了地上。
她坐在那里,脑海中不受控制的浮现出景预言那张苍白的脸庞。
她身上也全是血腥味道,楚瓷知道,这些血腥味道全部都是属于景预言的。
他可万千不能有事。
好久之后,楚瓷才想起来联系了景预言的父亲景恒打去电话。
电话接通后,楚瓷难免会有些紧张,虽然今天发生的事情她也算是一个受害者,可是景预言却更是一个被无辜牵连进来的人,面对景恒,她难免会觉得愧疚。
在和景恒解释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后,对面久久都没有出声。
直到楚瓷怀疑电话是不是被自己不小心挂断了之后,她才终于听到景恒沙哑苍老的声音,“我现在就过来。”
挂了电话之后,楚瓷浑身无力的瘫倒在座椅上面。
她也不知道,怎么就发生了这种事情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景恒和景恒夫人才互相搀扶着匆匆赶了过来。
楚瓷之前是见过景恒的,所以她能很轻易的就认出来站在他身旁的那位就是他的夫人。
楚瓷强打着精神起身,朝着景恒夫妇走过去,“景董事,景夫人。”
景恒还能勉强维持住表面的淡定,可是景夫人却已经是哭得像是一个泪人,她一边哭一边哽咽着问楚瓷,“预言他伤得重不重?医生怎么说?”
他们景家子嗣单薄,到了景预言这一代,她更是只有景预言一个儿子。
平日里她都恨不得将景预言捧在手心里面疼爱着,如今景预言竟然是被人捅了,可想而知她到底是有多担心。
刚才景预言一下车就直接被送去了急救室,到现在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都还没有出来,楚瓷虽然在病房门口守了这么长时间,可是她也并不知道景预言伤得到底严不严重。
对上景夫人一双期盼的眼睛,她嘴唇嗡动了半天,却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她想到了座椅和地毯上面已经干涸的血迹,还有景预言那张苍白得好像是死人一样的脸庞,心中隐约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景恒看楚瓷欲言又止的样子,那张强装镇定的脸庞也是倏地变了一下。
就在此刻,手术室的门被突然推开了。
景夫人猛地抬头看了过去,她狠狠的擦了擦眼角的泪,朝着走出来的医生扑过去,“医生,我儿子他情况怎么样?”
医生是见惯了生死的人,这会见了景夫人一脸激动的样子,他脸色沉重的将口罩摘下来,“病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
听到一声这么说,楚瓷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是坠地了。
景夫人也是身子一软,她一下摔在了景恒的怀中,再次泣不成声。
景恒的脸色略有松动,显然也是松了一口气。
正当几人庆幸着景恒没有生命危险之际,那医生又是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但是那一刀刺在病人的肾上,而因为病人失血过多,病人送到医院来的时候那颗肾就已经有了衰竭的现象,如果那颗肾不及时取出,以后恐怕会危急到病人的生命监控,我现在也是来征求你们的意见,看你们要不要现在签字同意做摘肾手术。”
“什么?”景夫人才刚刚放下去的心,在听到医生这句话之后又是骤然提高了几个度。
她猛地瞪大眼睛看向医生,“你是说……”
医生很遗憾的看向景夫人,沉重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