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还装着事,说话的时候语气难免染上了几分不耐烦。
季雅还想开口让傅斯年留下陪陪她,可在听到傅斯年充满不耐烦的语气后,她眼睛一红,又是有嘤嘤泪光在眼眶中打着转了。
她手指抠着被面,眼泪汪汪的看向傅斯年,“斯年哥哥,你是不是讨厌我了呀?”
傅斯年微愣,随后摇头,“没有。”
季雅轻轻的吸了口气,她红着眼睛,泫然欲泣的盯着傅斯年那张好看的脸庞瞧着,“斯年哥哥,我刚才也是无意间看到那个男人抱着楚瓷,一时间好奇,所以才会过去看看的,我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我只是想着,你说楚瓷是你的夫人,那么她现在和别的男人走得这样近是不对的,我担心你会被骗了,所以才录了那样一段视频给你看。”
眼见着季雅就要哭鼻子了,傅斯年轻声叹气,他走过去,很是认真的看向季雅,“小雅,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知道今天晚上这件事你是好心,我不是那样是非好歹不分的人。”
“你能相信我,那就太好了。”季雅小心翼翼的拉住傅斯年的手,在抬头去看傅斯年的那一瞬,恰好是有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滚落下来,她盯着傅斯年,“斯年哥哥,你明天能不能来看看我呀,我一个人在江城,我觉得好孤单。”
她一脸期待憧憬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眼神,看得傅斯年有些不自在。
他轻咳一声,将自己的衣袖从季雅的手中拯救出来,他眸色沉了两分,这才道:“好。”
季雅听到傅斯年答应了她的请求,顿时眼睛都亮了起来,连带着坠在眼角的泪水都泛起了光泽,“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斯年哥哥。”
她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傅斯年刚才的躲避,张开双臂就要去拥抱傅斯年。
傅斯年一只手稳稳握住了她的肩头,“小雅,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听到傅斯年这么说,季雅也知道不能太放肆。
她忙小鸡啄米般的点了点头,“斯年哥哥慢点开车哦。”
傅斯年应了一声,很快出了季雅的病房。
电梯原本就在季雅这个方向,可傅斯年却是绕着去了楚瓷的病房。
在看到那扇紧闭的门后,他顿时想到刚才楚瓷说的那些话,他的薄唇倏地抿成一条直线,随后他转过身去,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楚瓷在医院里待不住,况且医生也说了她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所以当天夜里楚瓷不顾晏西的劝阻,很快就办理好了出院手续出院了。
她来的时候是坐的晏西的车,回去的时候晏西也提出要送她回家去。
楚瓷今天精疲力竭,也没有了和晏西争论的必要。
况且不知道是因为大脑被迫接受了太多的东西,还是因为她晕倒的原因,楚瓷总感觉自己有些提不起精神来。
她点了个头,直接坐上了晏西的车。
晏西也看出来楚瓷的神情看上去很疲惫,一路上并没有过多的打搅楚瓷,两人安静的开着车前往八号公馆。
到了公馆门口,楚瓷推开车门下了车,她朝晏西挥了挥手,转身就回了大厅里面。
偌大的一个别墅,此刻又彻底的空了下来。
楚瓷浑身有些发软的靠在沙发上面,她看着茶几上面被傅斯年整理好的那些日记,就连被姜琴发疯时踩烂的照片,也不知道被傅斯年在什么时候给修好了。
她从认识傅斯年的那一天起,就知道傅斯年其实是一个细致入微的事情。
如果他真的要做一件事情,那么他就一定会很好的将这件事情完成。
楚瓷抬起手在自己的心脏上面按了一下。
所以,傅斯年想要拿走她这里的东西,也能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轻而易举的夺走了。
想到傅斯年,楚瓷的神情不由得变得复杂了两分。
因为那个音频的事情,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面对傅斯年。
她甚至在想其实是自己弄错了,当初她喜欢的男人根本不是傅斯年,她口口声声恨不得要杀了他的男人,也不是傅斯年。
但是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背上的爱心小痣,同样的称呼,还有她和傅斯年的双双失忆,这无一不是在告诉楚瓷,当年和她相爱的那个男人,就是傅斯年!
乱糟糟的情绪不断的涌入大脑,那股怎么都捋不清的线头,像是织好的一张大网,密密麻麻的朝着楚瓷罩了下来。
楚瓷猛地摇头,她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愿意再让突然晕倒这种事情发生。
好久之后,楚瓷才回到了二楼的卧室,可是她躺在床上辗转半天,却是半点睡意都没有。
同一时间。
海水湾别墅。
傅斯年靠在二楼书房的小阳台上面,指缝中夹着一根烟,他目光沉沉的落在不远处的海面上。
如今已经到了深秋,海面拉上一层薄薄的雾,照得前方的灯都是朦胧一片,就像是他和楚瓷之间的感情,很多时候,他觉得自己已经触碰到了楚瓷内心最柔车欠的地方,可是一眨眼的时间,楚瓷却又好像离他很远很远。
刚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年又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傅斯年眸子一片晦暗,他一把将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面,进了书房,拿起手机给阿煜打电话,“阿煜,我已经等不了了,当年发生的事情,我要知道全部的真相!”
这边阿煜也才刚睡下了,听到傅斯年说要知道当年的真相,他有些为难,“傅总,当年的事情是多方人在隐瞒着,况且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想知道真相,恐怕有点困难。”
“有点难也要查,我不想再被蒙在鼓里,你去查,京城那边我自然会去交代。”傅斯年声音沉沉的,他冷声喝了一句。
隔着电话,阿煜都听得出来傅斯年声音中的紧绷和压抑,他这下不敢反驳,只说了一声是,又赶紧安排下去,让人调查这件事情。
只是好端端的,为什么傅总又对当年的事情这么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