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琴一味的偏袒楚瓷,已经是让楚瓷气得没脾气了。
直到出了病房,走廊上的冷风呼呼的拍在脸上,楚瓷才略微回过神来。
她这才注意到,自己竟然是和傅斯年十指紧扣的状态。
刚才拉着傅斯年就走,她太生气了,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楚瓷一下抽出了自己的手背在了身后。
傅斯年扭过头来看她,注意到楚瓷通红的耳朵,还有她藏在身后紧握成拳的手指,抿了下唇。
和楚瓷相处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他和楚瓷,却好像从来都没有亲近的时候。
平日里她尽量的避免和他有任何的肢体接触,在床上她都是紧闭着双眼,从来不会睁开眼睛看看他。
他们之间,好像永远都是隔着一层什么。
那一层是什么,尽管楚长生让所有人都对这件事情三缄其口,可他也已经能够猜到了。
再一对上楚瓷那双躲闪的眼睛,傅斯年眉头微微皱起,哑声开口,“躲什么?我们更亲密的事情都已经做过了,拉拉手反而矫情上了?”
他一双黑沉沉的眼睛,显然写满了不悦。
楚瓷也觉得自己这样做是有些矫情了,但她还记得自己是因为什么和傅斯年绑定在一起的。
想到那个人,她眼中的几分温情都在瞬间荡然无存了。
楚瓷往后退去一步,“你先回去吧,我去看看我爷爷。”
爷爷的身体这些年一直都不太好,经常住进医院。
楚瓷对楚家人都没有太深的感情,唯独这位老者,她会多出几分好感来。
只因为在最她人生中最灰暗的时候,是爷爷伸出手拉了她一把,也是爷爷激励着她一直向前。
况且,去了一趟茂县,楚瓷意外得知了一些被自己早已淡忘的东西。
当年只有陈景湛和她是形影不离的状态,这些事情,也只要陈景湛会知道。
她必须要去一趟监区!
瞧着楚瓷退半步的动作,傅斯年神情淡淡,他冷声开口,“好。”
也不等楚瓷回答,傅斯年转身就离开了。
直到傅斯年的身影消失在了拐角的地方,楚瓷才收回了视线。
她发现,现在傅斯年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
可是为什么呢?
就因为刚才她挣脱了自己的手吗?
楚瓷感到一阵莫名,也干脆不去想这件事了,她朝和傅斯年相反的方向离开了,随后乘坐电梯,直奔二十一层的VIP病房。
因为楚长生的特殊身份,病房门口都是有保镖层层把守着。
楚瓷在楚家虽然没有什么地位,却不代表着她不是楚家人。
看到楚瓷大步的走过来,那些保镖纷纷朝楚瓷点头致意,“大小姐。”
楚瓷微微颔首回示,她走过长廊,来到了病房门口,轻轻的将门给推开了。
江城临江而建,从病房里往外看,恰好是能将大半个江面收入眼底。
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一艘小型轮船正滚着青烟从湖面驶过了,一片的生机勃勃。
楚瓷悄然放慢了步伐,她进了卧室,看到了躺在沙发上,正抖着手翻动报纸的楚长生。
他鼻梁上架着一个厚厚的老花镜,那起了褶皱细长的手指已经快要握不住一份报纸,可他低着头,看得很是认真。
楚瓷注意到,那是江城商报。
尽管已经退居幕后多年,可是楚长生仍然是牵挂着生意上的事情,不敢有一分一毫的怠慢。
他年纪大了,耳朵并不十分灵敏。
直到楚瓷走近了,他才转过头来,摘下老花镜看了楚瓷一眼,眼中的警惕淡去了,“小瓷来了。”
“嗯。”楚瓷上前,坐在楚长生身旁,接过那份他刚好看完的报纸,叠在一起放进了盒子里面,“爷爷身体好点没有?”
楚长生叹气,“半截身子如土了,好又能好到哪儿去。”
想到昨天见到的那个男人,楚长生就生出一种挫败来。
这到底是他眼花了,还是真的是他换了另一个身份来接近他?
如果是他换了另一层身份来接近他,那他又是为什么不惜花费了这么大的代价,如今又冒着被识破身份的危险来到自己的面前。
仅仅是因为他口中那个原因想要娶楚瓷,还是当年的事情,被他知道了。
因为这件事情,楚长生想了整整一晚上,连带着今天气色都很不好。
看了一眼他蜡黄的脸色,楚瓷舔了下唇,她是个闷葫芦,嘴巴也不甜,这会也只能说一句,“爷爷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又聊了半天,楚瓷这才将话题转移到了陈景湛身上。
这两年来,陈景湛已经成为了楚长生心中的一个禁忌。
不管是谁提起了,他的脸色都能立马垮下来。
这次也毫不例外,甚至楚瓷才刚叫出“小叔”这两个字,楚长生脸上的笑容就猛地收敛了。
他冷哼一声,“原来说这么多,你是想去看他?楚瓷,你想都不要想。”
“爷爷。”楚瓷皱了皱眉,“为什么?这两年来,你一直阻止我去看他,我只是隔得远远的,看一眼他,这都不行吗?”
“不行!”楚长生又是沉声一句,直接将楚瓷的幻想全部打碎了。
他对上楚瓷那双又气又无奈的眼睛,声音更是冷了几分,“以后不许在我面前提起这个名字,听到没有?”
楚瓷抿着唇,没有说话。
楚长生眉心的折痕更深了,他加重语气,“楚瓷,你听到没有?”
说得太急,楚长生一下没有缓过来,开始剧烈的咳嗽。
生怕楚长生咳出个什么好歹来,楚瓷不甘不愿的点了下头,“我知道了。”
其实在来的时候楚瓷就已经做好了会被楚长生拒绝的心理准备,可当他真的这样严厉的拒绝了她的要求之后,楚瓷发现,她还是好难过啊。
两年前那匆匆一别之后, 她在极度伤心之下忙着为养母周佳美处理后事,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楚长生已经是下达了死命令,不准任何楚家人去看望陈景湛。
这其中,楚瓷为最!
一晃两年时间过去,她半点陈景湛的消息都没有收到。
他如今被关在了一向以残暴出名的第一监区,好像是彻底的消失在了这个城市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