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犀利,带着一种决绝。
她兴师动众搞出这么大的事情,只是想知道傅斯年的身份?
楚瓷眼中划过一丝错愕,她将手中的照片撕碎了,张张口正要说话。
乐书瑶又是冷声一喝,“别告诉我他只是什么男公关!男公关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让乐氏帆博在短短三天易主。”
什么?!
楚瓷更是惊愕,乐氏易主?
这么大一件事,她怎么半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瞧着楚瓷一脸懵的样子,乐书瑶唇角漾开一丝残忍的笑,“或者说,在背后捅刀子的人是你?我只是曝光了你混乱的私生活而已,你自己脏透了烂透了还不允许我说?你有必要用这种方式报复我吗?我爸都已经五十岁了,你怎么忍心将他送进监狱?”
楚瓷又是一瞠,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乐书瑶站在天台上,风摇曳着她的裙摆,叫她整个人都有摇摇欲坠,像是一只开在沙漠上快要枯死的玫瑰,有种极致而强烈的美感。
她捏着喇叭,声音通过风穿透很远,“也是,为了利益谁的床都能爬的人,又有什么道德底线?”
没有人会不爱听八卦,更何况是这样的豪门辛秘。
在楼下围观的群众都竖起耳朵,生怕将这一幕错过了。
也有鸡贼的人,早早的拿出了手机打开直播,试图将这一幕记录下来。
这两天,乐氏的新闻最是劲爆,凡是标题打上乐氏两个字都和爆点有关,更不要提【乐书瑶跳楼】这样吸睛的大新闻。
那一盆盆的脏水浇在楚瓷身上,她又怎么可能任由乐书瑶在这里狡辩?
她拧起眉头上前一步,正要解释。
却是一只手飞快的握住了她的手臂,楚瓷回头,看向那个穿着白大褂,胸口别着心理科拍照的男人。
那人冲她摇头,“她现在情况很不稳定,你现在应该尽量稳住她的情绪。”
凭什么?
那一瞬间,楚瓷脑子里就闪过这一句话。
是乐书瑶做的恶,就因为她现在做出一副想要自杀的样子,所以她就只能忍气吞声的让乐书瑶将脏水泼在她身上?
楚瓷甩开了医生的手,她两步走向了乐书瑶,“我没有做过!乐书瑶,我要是能有那么大的话语权轻而易举的掰倒乐氏,那这些照片你又怎么可能留下?”
说是傅斯年,这就更不可能了。
如果傅斯年真的有滔天的本事,他又怎么可能以男公关的身份留在她的身边?
傻了吗?
乐书瑶低头,看向逼近自己的楚瓷,她正慢慢伸手,似乎想将她从天台上拽下来。
见状,乐书瑶又慢慢的往后退了一步,声音幽幽的,“楚瓷,我死了,全世界都知道,是你逼死我的!”
说罢,她突然身子往后一仰。
楚瓷脸色一变,她疾冲过去,伸手想要拉住往下坠落的乐书瑶。
可她动作终究没有乐书瑶快,这一下,也只是握住了乐书瑶的一片衣角。
楚瓷整个人趴在栏杆上,眼睁睁的看着那道血红飞快落下。
“嘭——”一声巨响在地面炸开,紧接着是无数人的厉声尖叫。
有早已准备好的医护人员立刻上前,将那一身鲜红的女人带走。
楚瓷睁着眼睛站在那里,手脚发凉。
不知道是谁脱了外套一把罩在她头上,又是在她耳边轻声开口,“别看。”
视野一片漆黑之际,有人拦腰将她抱起。
他的胸膛宽大温暖,那有力的心跳声在此刻竟显得如此让人安心。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累,楚瓷睫毛颤了颤,她僵硬的身子轻轻的靠在了他的肩头。
这是楚瓷活了二十二年,第一次见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眼前结束自己的生命。
心里不是不震动,不是不感慨。
然而更多的,却是生出的那一丝恐惧。
她还记得刚才乐书瑶和她说的那一句——是你逼死我的!
傅斯年感受到怀中女人的轻颤,他双臂微微用力,将女人紧紧的揽到了怀中,又是在她耳边轻轻落下一吻,“别怕。”
楚瓷睫毛眨了眨,她贴在傅斯年的胸口,耳朵里塞满了傅斯年有力的心跳声。
乐书瑶连死都要带上楚瓷,可想而知这会群众的愤怒已经被燃上顶点。
天大地大,死人最大。
一个人的终结,就能抹去这个人所有的恶,那些被点燃愤怒的群众,开始朝天台涌来。
听到楼道里全是叮叮咚咚的脚步声,傅斯年眉头拧了拧,他快步下了楼梯,随后进了一间休息室,反手将门锁上了。
他把楚瓷放在地上,又去找来椅子抵在把手上,随后走过来,蹲在楚瓷面前,握住楚瓷冰凉的手,“楚瓷,镇定点,你没有错。”
“我知道。”楚瓷的声音都是紧紧绷着,她认真的盯着傅斯年,“我和乐书瑶之间,我从来都没有错。”
一开始就是乐书瑶上门挑衅,是她一次又一次无底线的想要她死。
楚瓷并不觉得自己是错的,只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心中还是会油然生出一种对生命的畏惧。
群众的怒火从乐书瑶跳楼的那一瞬已经被引燃,这会一个个疯狂的涌上来,要找楚瓷算账。
有人打听到他们在休息室,很快门口就围聚了一群人,一个个叫嚣着,恨不得扒了楚瓷的皮一般,在门口疯狂的踹着踢着。
砰砰砰的踹门声,连着那些人的谩骂落入楚瓷的耳朵里面。
她深吸一口气,知道这样待着不是办法,正要起身,却是被一双手给压了回去。
傅斯年朝她摇了摇头,拿着手机起身,走到窗边,低着头手指飞快的打着字。
与此同时。
静悄悄的会议室里,一个助理模样的男人突然闯了进来。
也顾不得旁人不赞同的眼色,他大步走到坐在主坐上那人面前,弯腰在他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
男人闻言,瞳孔骤然一缩,他手中的钢笔“吧嗒”一声掉在桌上,在安静的会议室里如同惊雷炸开。
两秒钟后,他直接起身,说了一句会议暂停,匆匆的和助理走了出去。
刚出会议室,他眉心深拧着,看向身侧的男人,“现在情况怎么样?”
“晏总您瞧。”助理立刻拿出手机,点开一场直播。
镜头中乌泱泱的全是人头,嘈杂中,无数的骂声清晰的落入他的耳朵里。
“楚瓷杀人偿命!”
“贱人快点出来,别以为你躲在里面就很安全!”
“兄弟们,咱们把门踢开,我就不信她还能在里面躲一辈子不成?”
“就是就是……”
场面一度失控。
男人眉心紧锁,他瞧着那道紧闭的门,眼中划过一抹担忧和心疼。
他薄唇轻启,沉声一句,“赶紧派人去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