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因为和自己息息相关,杨奇也带着牛二官去看了一回热闹,在路上的时候还遇上了魏青山的马车。 这家伙带着自己的妹子小黄莺特地乘坐马车也想赶着去看看,自从上次在江岸边有过相识之后,小黄莺对于柳三好起了别样的心思,总觉得这读书多的文人哥哥和旁人是不一样的。 如今几人共乘坐同一辆马车,这丫头的嘴巴就跟打开了话匣子似的,怎么都说不完。 “我当时见着他就觉得他同旁人不一样,平日里我身边就只有那等粗鲁之人,我家大哥已是学识再过渊博不过的人了,可尽管如此,也没见着他平日里多写两个字多画一幅画。” “那天在江岸边见着柳大哥时,倒觉得他很是新鲜,真没想到如今他这么快就要飞黄腾达了,二位好哥哥干得真不错!” 小丫头用手托着自己的腮帮子,说话时模样俏生生的,尾音还带着特别的上挑,听上去很是高兴。 闻言,魏青山面色有些怪异的看了一眼小黄莺,还对着杨奇不悦的撇了撇嘴,仿佛在说女大不中留。 “你这文人哥哥日后定然是要飞黄腾达的,我们也不过就是助力而已,至于这条路究竟能走到什么时候,还得看他自己的状况。” 杨奇对着小丫头看了看,见她那眉飞色舞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自己马上要发达了。 马车行到胡同口,顾玄所带来的人现在正在往里边赶去,本地官府的官兵们也在紧赶慢赶地往前凑去,场面简直热闹之至。 这种穷困潦倒的胡同口里向来不会有这样的新鲜事,如今一时之间多了这么多当差的人,可把本地住户吓了一大跳,有好些人站在门边都不敢往外看。 大家既想要看新鲜,心中又感到害怕得很,那些成日里穿的脏兮兮跑来跑去的孩子,如今也是缩在大人的脚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看着他们。 马车到了胡同口就没办法往里去了,杨奇他们索性将车子停在外边,人也混迹在人群中跟着往里走去。 这边刚从胡同里没走两步路呢,突然就看见有不少人来了兴致,一窝蜂地向着柳家大门巷子那边赶去。 “你们听说了吗?这柳书生不知道哪里来的狗屎运,竟然看那破书还真是看出一个名堂来了,听说早先在外边盛传的精盐就是靠他的方子做出来的,这家伙怎么就那么能耐呢!” 周围的邻居们一边走还一边低声议论着,他们想不通最没本事的柳书生怎么突然之间就引来了这么多人的关注。 “你不会是在同我们说胡话吧?那家伙读书把脑子都读坏了,怎么可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若真是他想的,那为何还过着穷困潦倒的日子,我不信,我不信定然是他做了什么鸡鸣狗盗的事情,官府这边特地派人来逮来了!” “嘿,你仔细想一想前些日子人家是不是不在家?这件事情早先就有苗头露出来了,说不定是人家大气索性没有和我们计较,想起来我平日里得亏没有得罪他,要不然这今后日子肯定是没法过下去的。” 有些平日里嘲讽奚落过柳书生的人,现如今都面如土色,抖似筛糠,生怕日后被他给报复,而平日里对他们家人还不错的,现在则是面带微笑容,对于这一切很是满意。 早先来过胡同里的杨奇自然知道这边的情况究竟是怎样的?也无非就是柳家衰败之后被人落井下石罢了。 凭借着柳三好的性子,说不定还真不会同他们计较,可若是换做自己,决然要让这些人付出一点代价来,要不然也对不起平日里所受到的侮辱。 几人这边还没有走到柳家大门处,突然就听见了一阵仿佛杀猪般的尖叫,随即响起的便是那哭天抢地的嚎啕声。 “我的老天爷呀!柳书生,你赶紧出来见见我们几人,我们平日里也是被鬼迷心窍了,所以才那般对你,往日里咱们大家可是井水不犯河水,先前我对你们家还不错的!” “现如今来了这么多惊天大老爷,你可一定不要怪罪我们几人才是,我们就在这里给你磕头认错了,你赶紧出来替我们说说好话吧!” 闻言,众人脚下的步子迈得快了些,转过街角,只见这几人现在被官兵强压着跪在柳家大门前。 看着那壮硕的身子以及身上穿着的麻布衣裳,杨奇就能认出这几人定然是那胖婶儿的乡下亲戚们,而先前哭喊嚎啕的最为大声的便是她。 他们几人正对着柳家大门跪下,那扇大门上还有原先被他们泼的未干的狗血,现如今个个惶恐不已,吓得只差要尿裤子了。 大门的侧边有人扯了一条长椅,特地邀请顾璇坐下,他正坐在其中手中端着一杯清茶,颇为云淡风轻地看着这一切。 “你们现如今倒是知道错了,先前的时候全然没有收起自己身上的锋芒,竟然还敢对着柳家大门泼狗血,如今他可是制作精盐的功臣,你们这些人就等着倒大霉吧!” 他对着胖婶儿几人低声呵斥着,硬是把好几人吓得浑身瘫软如泥,直接昏死了过去。 “敢……敢问青天大老爷,我们几人当真是没了活路嘛?是他先前逼死我妹子在先,我们心中气不过,所以才那般的……” 胖婶儿颤抖着牙齿,几乎快要被吓晕过去了,但也还是强撑着在问话。 “呵!你们胡同巷子里的事情我早先被已经打听清楚了,你们几人就等着把脖子洗干净,到时候方便拖到菜市口里去问斩吧!” 顾玄冷笑一声,直接将自己手中的茶杯摔碎在地发出碎裂声响,飞起来的碎瓷片直接划破胖婶儿的手背,把人吓得惊叫一声,也跟着晕死过去了。 见此情景,胡同巷子里的居民全都是被吓得面色苍白如纸,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巷子里日后竟然会有如此出息的人物,而偏偏此人还是被他们平日里多家嘲讽,百般看不起的无用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