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柳三好抿嘴一笑。 “杨兄的朋友自是我的朋友,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经过之前所发生的那些事情,他的胆子变得大了许多,毕竟都是敢当众扇了樵夫一耳光的人了,今后也算得上是劫后余生,就是在发生什么事情也不见得有多么害怕。 “看你现在如此模样,我的心中倒是放心许多了。”杨奇咧嘴一笑,这家伙的长进速度远远比他想的更加快。 顾玄后面虽然有特意和杨奇说过,边关战事一再向入到僵局之地中,私盐这方面上头是有让他调查,但并没有太过严苛。 再加之灵根法师临终前所说的那福星一事现在传的沸沸扬扬,上头的人已经想着要找到这个人了,更是没有将注意力再次放到私盐上面,给杨奇他们几人多了一点缓和的空间。 可尽管是如此,杨奇也还是想着要先将这件事情给解决掉,有事情能够转移一下注意力也好,免得他们到时候真顺藤摸瓜找到自己头上。 魏青山如今已经将兄弟们转移了阵地,不在之前的那两处别院中了,杨奇也是直接联系过他之后才知道这家伙搬到闹市区的一处小院去了,还说着什么越危险的地方就是越安全的地方。 马车行到小院的门口,看着四周的建设装潢和普通的胡同并没有什么太大差别。 柳三好跟着杨奇身后下了马车,两人正打算上前打门时,突然听见楼上小楼里传来一阵口哨声。 今日天气略微有些凉,魏青山在身上披了一件斗篷,手中抱着汤婆子,整个人看上去莫名多了几分女子的娇柔作态。 一见着他这副模样,杨奇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说,不过就是几天没见,你怎么变得如此柔弱不能自理了?” “去你的!少和我说废话,赶紧上来!”魏青山没好气的白了杨奇一眼。 外面的小院看着真是平平无奇,和普通的人家并没有什么差别,可一进到内里却是别有洞天,每一处的装潢都透露着暖色。 屋里的温度比起外面来说远远高出不少,刚一走进去杨奇就觉得有点发热。 跟在他身后的柳三好也是如此感受,二人都不自觉的想要伸手敞开衣裳,但又觉得刚到实在是不太好。 “杨大哥,好长时间都没有看见你了,你近日究竟是在忙什么?我大哥可是经常挂念着你呢!” 偏门那处突然传出一个女子如同黄鹂般的脆生嗓音,不过就是一转眼的功夫,小黄莺俏生生地站在他们二人面前,对着杨奇看了两眼后就将好奇的目光放在了柳三好的身上。 她本就是和土匪一块儿长大的,在那兔儿山的土匪窝里还算得上是一个扛把子大姐头,如今突然间的如此斯文俊秀的柳三好,心中的好奇变得更加浓郁。 “这位书生哥哥生的可真是俊俏,小模样都能和我家大哥相比了。” 此话一出,柳三好立刻有些经受不住,耳根子都在微微发烫,他缓缓往后退了两步,刻意避开小黄莺那水汪汪的眼睛中透露出来的别样光彩。 “咳咳,这位书生哥哥面皮薄的很,你可不要说这些话被人打趣了,你要是把他给吓跑了,我和你大哥两人就只能干瞪眼了。” 杨奇轻轻咳了两声,低声笑道。 闻言,小黄莺撅起自己的嘴,有些不悦道:“头一次见着男人的面皮竟然比女人还薄,看他这模样指定是没有成亲的,说不定连姑娘家的手都没牵过,可真是白活这么大岁数!” 她那眼神中带着几分嫌弃,说出来的话硬是把柳三好噎得不知道如何开口,杨奇听后更是哈哈大笑。 “这……尚且未能立业又如何成家,两袖清风实在是不敢误佳人。” 憋了好半天,柳三好才从自己那通红的脸中憋出这么一句话。 “书生哥哥说话真是不一样,如此文绉绉的状态让我瞧见可真是稀奇的很,你比我们那些大兄弟都有意思的多。” 小黄莺的眼中含着水波似的又看了他两眼,这才转身进屋里去给他们二人端茶过来。 她端着茶盘走在前面,引着他们二人上楼去,一面走还一面转过头来对他们说着:“最近这天儿变得越发凉了,我家大哥身体有些虚寒,不得已只能在房间四周摆上木炭,如果是热的话你们就且忍着点。” “难怪这天他就已经开始披斗篷,抱汤婆子了,我还以为是在学那女子的娇柔作态呢。”杨奇笑笑。 房里,魏青山披着自己那件斗篷将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的,现在正坐在茶盘旁,露出修长白净的手在清洗茶具。 “来了,我这里有南方那边新到的高山茶,放在外边可是要百两银子一两的,你们大家都过来尝尝今年的新茶味道如何。” 他抬着自己的眼皮子,轻飘飘往后看了一眼,手中立刻轻轻抖落着茶壶,随即就倒了三杯清亮的茶水出来。 魏青山这样的人本就是脑瓜子灵活,根本就不会缺钱财的,虽说先前在兔儿山里当山贼,但从来也没有断了这做生意的念头。 再加之虽然没有和家中那边人多有来往,但个人的身份还是摆在那里的,如果真是让他继承了王位,今后大小也是个王爷呀。 这样的人日常生活中大手大脚,奢靡一些也是很能理解的事情,杨奇对此早就见怪不怪了,毕竟他也是出生在大火人家中,现在过的可是泼天的富贵日子。 小黄莺自小跟着自家大哥长大,如今也是一派极随和的模样,端起茶水来就往嘴边上去。 在这几人之间也就只有初来乍到的柳三好神情显得有些不太自然,略微拘谨了些。 这百两银子一两的茶别说从来都没喝过了,那是连见都没机会见的,换做普通人家里少说也是十那年的生计。 他伸手端起那一杯茶,手指尖都在微微发颤,完全看不出来这茶水究竟为何值这么多的银两,可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