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互相对看的一眼都从彼此的目光当中察觉出了不对劲儿,牛二官立刻走上前去,用力地推了推柳家大门。 发现这道大门像是被锁死了似的,无论如何都打不开,无奈之下他只好往后退了几步,然后一个助跑整个人像炮弹似的猛冲过去,直接将门给砸开了。 看着牛二官这样的忠义之举,杨奇打心底里要给他竖起大拇指,这家伙肉没白吃呀。 快步走进到柳家院子里,只发现其中一片狼藉,所有的东西都被打翻在地了,但凡是屋里稍微能用的东西,现在都已经变得破损不堪,捡都捡不起来。 屋子里飘出来一阵压抑的哭腔,杨奇心头已经听出了是柳书生的声音,他掀开帘子直接走了进去,见着屋里的场景也并不比外面好多少,各处墙上也被人泼了狗血。 柳书生现在正跪在床头下,整个人看上去狼狈至极,头发披散在脑后,浑浑噩噩间衣裳也被撕碎了许多,就连大腿上的肉都露了出来。 他就那么静静地跪在床头处低垂着自己的脑袋,完全没有因为周边事情变故而产生一丁点儿的反应,时不时地就这么抽泣两声,压抑地哭泣着。 “柳兄?”杨奇试探地喊了一声。 床上躺着的自然是柳老太太,也不知道她老人家此时的身体情况怎么样了,杨奇快步走上前去,见着老太太面色苍白的像是一张纸似的。 这老太太的精神状态本来就不太好,前些日子的时候还老是说胡话,现在躺在床上身体看着异常单薄。 “我娘……我娘她又被那些混蛋给气晕过去了!”久久沉默不已的柳书生压抑着自己的哭泣,现在咬牙痛恨道。 一听着这话,杨奇颤抖的手也落在了柳老太太的手腕边上,虽然这心跳的极为缓慢,但是多少还是有口气儿在的,人没死那就是好事儿。 “老太太应该是气血攻心,所以才晕过去了,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呢?她现在怎么能够继续躺在这里,我让二官赶紧送她去药铺。” 杨奇想也没想,直接快速说道,都已经到这个关头了,怎么还能眼见着人躺在这里? “出不去的,那群混蛋只要是听着一点动静就会出来闹事,他们那家人怎么就那么无耻呢!” 柳书生摇摇头,气得咬牙切齿的,浑身都在发抖。 他口中所说的那些人也无非就是胖婶儿妹子的婆家,就因为那些鸡飞狗跳的事情把人逼到如此地步上,杨奇又觉得自己出现在这里是件稀奇事儿了,这满世界的银子他不去赚,现在在这里为着这些事情劳神。 “这可是今天白日到处都是有王法的,有我在,难道还怕他们这些人横行不可?你可别忘了我这随从一人能打三个!” 杨奇扯着柳书生站起来,看他身体也是单薄的很,实在没办法让他去背他娘,直接把刘二官叫进来后,让人背着赶紧找大夫去。 这边刚把柳大娘用被子裹着搭在牛二官的背上,门外边立刻传来了一阵哐哐哐的重器敲打声音。 “呵!柳三好你这个缩头乌龟赶紧给我滚出来,有本事躲在门里做什么?你快出来!” “要不是因为你,我那婆娘怎么可能自尽,她皮糙肉厚的挨了老子两年的打,要不是因为进城看了你一眼,回去之后才不会自尽!指定是你这混蛋给吹了什么耳旁风,你赶紧给我滚出来!” 门外边传出一阵粗犷的男声,对方扯着嗓子嚎叫,就像是被开水烫着的猪似的。 杨奇眉头一皱,扭过头去看着柳书生面上的无奈和愤恨,瞬间就明白了这人究竟是谁。 他这人也是个胆子大的,直接二话没说,转眼看着厨房处想抄起一把刀冲出去,可奈何他们这家里实在是太穷了,穷的连一把刀都没有! 无奈下,杨奇只好掀了掀自己的衣裳,一脚踹开大门,大步走了出去。 他挺直自己的胸膛定睛一看,发现周边站着好几个同样是乡下打扮的汉子婆娘,与此同时周边还围了小一圈胡同口里的邻居。这些人都是过来看好戏的。 “究竟是谁敢在我柳兄门前放肆!”杨奇先发制人的呵斥道。 那群将下来的汉子婆娘对着杨奇好奇地看了许多,眼见着他身上穿着的衣料布子不便宜,镇个人带着一种强烈的贵气,一看就知道不是巷子口里的人,瞬间心中就生出了几分胆怯感来。 他们没见过世面,也没见过什么有钱人,若是真把人给得罪了,也知道那是有吃不完的苦头。 “你……你究竟是谁?怎么还在帮这个混蛋说话?他害死了我婆娘,我现在是来找他讨个说法的!” 那个樵夫胆子还算得上是大,也不知道在山里边究竟是吃什么长大的,现在一说起话来横肉都在抖动着,络腮胡子长了一大圈,看着确实是有点吓人。 “呵!”杨奇根本就没有正经开口回答他,而是从鼻腔中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哼,随即视线将此人纷纷锁定。 “这件事情我也略有耳闻,就你那婆娘明明是被你给打死的,你竟然还好怪到我柳兄头上,现在还不赶紧闪开让柳大娘去看病,要是耽搁了你们这些人通通跑不了!” 杨奇又是一声大喝,听见门里的动静声,知道牛二官他们现在已经准备好了,立刻让出路来,要让他们走。 “不能走!他今日要是不拿出银子来赔我婆娘的命,我是不可能让他娘去看病的,大不了就一命换一命!” 樵夫突然冲上前来,伸手挡在面前,一副不管不顾的要死样子。 杨奇在心中暗骂,这家伙还真是个头铁的,自己今日出来没带多少人,也就只有一个牛二官现在还在忙。 要是真打起来肯定是没有任何胜算的,对方那蒲扇大的巴掌一扇过来,指定的也冒金星,口鼻流血! 啪! 就在此时,凭空响起一阵清脆的巴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