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宛的怒火越烧越旺。
回到陆宅,一家子人正在用早餐,季宛气势汹汹的冲进去,直奔许淑清。
她的身材娇小,又速度极快,佣人全都没有反应过来,都愣在原地。
包括许淑清,在季宛冲过来的时候,反应都非常迟钝。
季宛用最原始,也最有效的方式,抓住许淑清的头发,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
她一刻都不想让这个女人好过!
直到痛感蔓延整张脸,许淑清才尖叫着挣扎,大喊道,“疯了,季宛疯了,把她抓起来!”
季宛抓起桌子上的盘子,直挺挺的往许淑清的脸上砸。
许淑清想躲,却根本来不及,盘子像砖头一样又硬又重,直接砸中许淑清的额头。
佣人手忙脚乱,也没来得及去抓住许淑清,许淑清往地上狠狠一摔,摔了个四脚朝天。
“啊!血,许小姐流血了!”
餐厅里乱成一团。
董君华听见流血,马上就去看许淑清,“哪里流血了?”
佣人着急道,“额头,额头破了,流了好多血!”
董君华却没去看额头,往她身下看,见好好的,这才松口气,“还好破的是额头,快,送医院,看看孩子有没有事。”
许淑清痛得大喊大叫,眼泪直流。
季宛被人拦住了,但仍旧凶得像一头恶犬,想把许淑清置于死地。
下人几乎要拦不住她。
直到陆衍来了,季宛才彻底挣扎不掉。
陆衍力气太大了,季宛一寸都动不了,他沉声训斥,“吃熊心豹子胆了,敢在陆家杀人!”
季宛怒火攻心,眼里充满了仇恨,陆衍握紧她的手,一点都没有松动,“许淑清怀着孩子,她的孩子出半点差池,你十条命都不够赔。”
季宛猛地看向他,心口像是裂开了一条缝,疼得她发抖。
她从包里掏一把刀,抵在了陆衍的脖子上。
陆立远瞳仁一缩,“季宛,你疯了!”
危险浮动在整个餐厅,可谁都不敢上前制止。
陆衍一动不动,漆黑的眸子紧紧锁着她,锋利的刀子开了槽,紧紧的贴着血管,脉搏再跳得突兀点,就能要了陆衍的命。
但陆衍却像是不要命一样站在那。
季宛的胸口剧烈起伏,声音哑到变形,“我知道陆家只有你能保住许淑清,这次你要是敢拦着我,我杀了你!”
陆衍依旧紧握她的手,“她干了什么?”
季宛的脑海里,立即浮现出季舟被烫伤的模样。
他已经被病魔折磨得不像样子,瘦弱得只剩一架骨头,许淑清却用那么残忍的手段伤害他。
亲情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把季宛的心硬生生的剜了下来。
季宛嘴唇颤抖着,眼泪夺眶而出,手腕抖得也很厉害。
陆衍反手扣住了她,刀子掉落在地。
刀子是新买的,陆衍可以看出来,这是为许淑清准备的。
她起了杀心。
季宛不是这么冲动的人,许淑清一定是碰到她的底线了。
陆衍安抚她的情绪,扣住她的后脑勺,一下一下的轻抚,“别哭,告诉我,都发生了什么。”
她的眼泪稀少得可怕,三年来还是第一次在陆衍面前哭,他的心都忍不住跟着发紧。
季宛的眼泪像是开了闸的水龙头,再也停不下来。
她失声痛哭。
陆衍把她揽在怀里,紧紧抱着。
哭声闷在衣服里,格外的沉闷,佣人想来收拾地上的残骸,陆立远挥了挥手,让她们安静。
季宛哭了许久,哭到浑身脱力了,才勉强停下来。
她双眼无神,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手里还紧攥着那把刀。
陆衍没有问,他让亲信下去查了。
信息很快就传到了手机。
他简单阅览了一遍,只捕捉到季舟两个字,就明白季宛为什么这么失控了。
季宛突然道,“许淑清动了我弟弟。”
陆衍往沙发上一靠,架着腿,“嗯。”
他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个想法。
“你也看到了,今天如果不是你拦住,我会杀了许淑清,现在杀不了,我以后有的是机会。”
陆衍沉默不语,他看了眼一旁的陆立远。
陆立远抿着唇,眼眸低垂。
“你太冲动了。”陆衍道。
季宛冷笑,“要我像你吗?做什么都要精心策划?我不是没有计划的人,但许淑清不值得我浪费时间,我要立即要了她命,才能解我的心头之恨。”
陆衍滚了滚喉结。
季宛把刀重新藏起来,起身离开。
陆立远皱起眉,“你不拦着她?”
陆衍道,“她有分寸。”
“她要杀了许淑清,会有什么分寸?”
陆衍磨了磨牙,“哥,你心疼你的女人,我就不能心疼我的女人?”
陆立远像是被戳破了心思,脸色微变。“我已经不在乎许淑清了。”
“不见得。”
陆立远转移话题,“外界总传闻你跟季宛不合,现在看来,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
“她好歹是我名义上的妻子。”
“只是这么简单?”
“对。”陆衍像是极力证明什么,回答得很快。
陆衍心里烦躁,也跟着站起来,拿上外套就离开了,
他也开车去医院。
季宛跟着去了许淑清所在的医院,准备了一杯开水。
开水里掺杂了石灰,比开水更恶毒。
许淑清包扎了伤口,正在病房里卧床稳胎,董君华不断的看胎儿的报告,恨不得把那些字眼都刻在心里边,才善罢甘休。
许淑清依旧惊魂未定,大夏天的,病房里也没有开空调,她却冷得不断裹着被子,仿佛很冷的样子。
她从没有想过季宛会这么大胆。
居然敢冲进陆宅来打她,陆宅这么多年的历史了,季宛还是第一个这么不要命的。
许淑清不愿意就此罢休。
“夫人,季宛要怎么处理?”许淑清不甘心的问。
董君华还在看报告,头都没有扭转一下,“什么怎么处理?”
许淑清不解,“我都伤成这样了,季宛就不该得到惩罚吗?”
“哎呀,你不过就是破了点皮,有什么好计较的,难不成你还要跟她打一架啊?说出去多丢人!”
许淑清捏紧被子,“那我被打,你就不觉得丢人吗?”
“你在陆家生活了几十年,人人都知道你温婉优雅,是陆家的千金,你跟一个粗俗的乡下人计较什么?小气吧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