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彦礼家。
餐厅里安静如鸡,盛彦礼坐在中间,看着分别在两侧的盛母和盛利华,眉头皱起:“怎么不说话?”
今晚的饭局,是盛母提出的,他想和盛利华好好谈谈。而作为他们的儿子,盛彦礼不想参合他们的感情。
盛母看着盛利华,欲言又止。多年不见,没想到见面就是这结果。
“利华,我想回家。”良久,盛母终于开口道。
听到她的话,盛利华的眉心拧起:“你暂时先别回去。”
闻言,盛母的心里咯噔一声:“别回?那是我的家,我为什么不能回家?这么多年来,你都没来看过我。在你眼里,是不是我这个妻子已经死了。”
看到她带着自嘲的语气,盛利华神情淡然,脸上看不出情绪:“没有,你想多了。只是你的病没好,要是回去,妈会不乐意。”
盛母勾起嘴角,眼里带着嘲讽:“真的只是妈不乐意吗?那在你心里,乐意吗?”
瞧着她说话的语气,盛利华面色不悦:“晓娅,几年不见,这就是你说话的语气吗?”
盛母本名顾晓娅,只是这么多年,她都快忘记自己的名字。顶着盛夫人的头衔,悲哀地被藏在医院里。
泪水在眼眶中闪烁着,盛母苦涩一笑:“你也知道我们十多年不见,这么多年你想过看我一眼吗?你一直说妈妈不喜欢我,可你呢?自从那件事后,你对我……”
“不准提!”盛利华呵斥道。
看到他激动的神情,盛彦礼的眉心拧着:“声音低点,不要吓到妈妈。”
盛利华依旧阴沉着脸:“顾晓娅,我说过,不准再说这件事。”说着,盛利华站起身,便要离开。
泪水从眼眶中滚落,盛母激动:“为什么不能说?我和罗正勇是被人设计的,为什么你这么多年了,还不相信我?”
话音未落,盛利华重重地拍案而起:“这就是你对我说话的态度吗?要不是看在夫妻一场,早在当初你瞒着你的病嫁给我时,我就会把你扫地出门。”
“我没病,似锦说我是抑郁症,我没有精神病。”盛母大声地回应。
听到这话,盛利华轻蔑:“一个调香师,她懂什么。你身体还没康复,好好在彦礼这里养着,等治好了再回去。”说着,盛利华便要离开。
见状,盛母瞬间泪奔,情绪也激动起来:“盛利华,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当初的监控你都看过了,我和罗正勇都是被人设计的,你为什么还要揪着不放。这些年我承受的,还不够吗?”
盛利华的神情依旧冷漠,眼里没有丝毫的起伏:“哪怕被设计,当被人发现时,你们衣着不挂,已经说明得很清楚。顾晓娅,别把我的容忍当纵容。”
“我相信我妈和罗正勇是清白的,没有发生过苟且的事情。”盛彦礼低沉地开口,目光清冷。
盛利华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瞥了个盛彦礼一眼,随后迈开脚步。
看到这,盛母的情绪终于绷不住,直接将桌上的饭菜全部扫到地上,愤怒地喊道:“你一直都这样,从彦礼生下来后你就是对我冷漠,你就是欺骗我的感情!混蛋!”
盛母彻底地奔溃,忽然拿起瓷碗,直接朝着盛利华丢了过去,后者险险地躲过。
盛彦礼看到这情景,立即地说道:“赶紧去叫医生。”
“不准叫医生,我没有病!敢叫医生,要不然我就弄死我自己!你们所有人都不在乎我,都厌恶我,觉得我是个累赘!盛利华,你既然不爱我,为什么当初要娶我!”盛母越说越激动,直接朝着盛利华扑了过去。
盛彦礼发现,往常盛母发病时,精神是失常的,没有自己的意识。可现在虽然情绪崩溃,至少知道自己是谁。想到罗似锦的熏香,立即拿起手机,迅速地发了信息。
二十分钟后,当罗似锦赶到盛家时,便见家里已经一片狼藉。看到这情况,罗似锦迅速上前,对着盛彦礼说道:“去点上熏香!”
盛彦礼闻言,没有任何的犹豫,迅速地上楼拿来香薰。
趁着这时间,罗似锦飞快地来到盛母的身边,安抚地说道:“阿姨你先冷静下。”
盛母泪水不停地流淌,生气地大喊:“我不要冷静,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明明我也是受害者,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瞧着她的神情,罗似锦决定放弃劝说,等着盛彦礼将香点燃,慢慢地熏香在空间内散开。
随着香渐渐浓烈,盛母的情绪终于没那么激动。看到这情况,罗似锦在盛彦礼耳边说了一句,随后轻轻地抓着他的手腕,慢慢地揉按着内关穴。
盛彦礼则拿起盛母的另一只手,按着罗似锦所说的位置,在神门穴上按着。
伴随着穴位的刺激和熏香的舒缓,盛母的情绪渐渐地稳定下来,眼神慢慢地恢复清明。
“阿姨,你累了,我先帮你针灸下,让你好好休息。”罗似锦轻声地说着,拿起小钢针,开始针灸。
盛母轻轻地点头,眉宇间带着倦容。罗似锦为她施针,继续为他推拿穴位。大半小时后,盛母的眼皮沉重,缓缓地闭上眼睛。
罗似锦抬起头看向盛彦礼,小声地说道:“把阿姨抱上楼休息。”
盛彦礼点头,随后打横将盛母抱起,朝着楼上而去。
整个过程中,盛利华没有离开,却也没有离开,只是平静地看着这一切。仿佛眼前的一切,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他留下,已经是最大的慈悲。
罗似锦有些疲惫地活动下手臂,瞧着时间已经将近十一点。刚想着要不要离开时,盛利华的声音传来:“今天这件事,不准说出去。”
嗯?第一次见他开口,罗似锦呆愣了一下。敢情在这这么久,就是为了说这句话?
勾起嘴角,罗似锦淡笑:“盛先生要是担心阿姨生病的事传出去,更应该做的不是积极为阿姨治病吗?”
盛利华冷淡:“这是我的家务事,轮不到你管。”
“确实轮不到我管,我只是为阿姨不值得。”罗似锦平静道。虽然她不确定盛母是否因为那件事得病,但至少是有关联的。恐怕眼前这男人,多少有些关系。
盛利华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说道:“作为条件,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当初的赛车比赛,要真有猫腻,有个人更有嫌疑。”
“哦?”罗似锦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