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让孕妇来看我的道理?”乔奈抬头看着男人撇嘴,轻声嘀咕了一句。
傅承礼拗不过她,但又心疼她膝盖疼,最后找医院要了个轮椅。
乔奈看着自己眼前的轮椅是表示挺不能接受的。
但为了去看孕妇,只能答应。
钱景安排的很妥当,私立医院医疗条件好,保密性也高,所以没有媒体过来。
医院走道。
傅承礼推着乔奈,夕阳的光辉轻洒进来将二人的身影拉得颀长。
窗外是粉紫色的天空,她的脸上带着恬淡幸福的笑。
想起孕妇的事情,乔奈问了一句,“后续处理的怎么样了?”
傅承礼怕她担心,坦诚地开口说道,“已经让公关部的人去处理了。出于人道主义,傅氏会再单独给她一笔钱抚养孩子长大,直到参加工作。”
乔奈放心了。
孩子是早产的,比正常的婴儿要轻一些,现在放在保温箱里。
孕妇并不知晓乔奈和傅承礼的关系,乔奈也怕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他们的关系还没有向外公布过,所以傅承礼不跟着过来,只在外面等着。
乔奈进去的时候,孕妇正躺在病床上。看的出来,她很疲惫。
见到乔奈过来了,女人的眼底有一丝诧异,她下意识脱口而出,“乔小姐……”
她准备撑着床坐起来,乔奈赶紧开口,“你才生完孩子,还是躺着吧。”
少女温柔的朝着她笑,“恭喜你呀,做妈妈了。”
女人的眼底有些愧疚,“对不起乔小姐……上午的时候……是我情绪过激了。”
乔奈摇头,她微笑着说,“没关系,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孕妇情绪本身就波动很大, 更何况是在快要临盆的时候收到这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
她跟女人说,“人死不能复生,希望你可以尽快走出来。刚才我跟傅总提过这件事情。一个女人独自抚养孩子长大,确实很不容易,所以傅氏会从基金会里拿出一笔钱,帮助你抚养孩子长大, 直到成年可以独立参加工作。”
女人听见这话,眼泪顿时跟着流淌了下来。
她哽咽着看向医院的天花板,“我不想要钱……我只想要他活过来。”
乔奈的眼底闪过一丝黯然,她抿了抿唇,轻轻拍了下女人的手背,“人死不能复生,希望您可以节哀顺变。我知道,用钱或许无法解决问题,但是,有了这笔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来帮助您缓解压力。”
乔奈很会把握分寸,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温柔的笑,“跟您讲个故事吧。我的父亲在三个月前去世了,家里的公司出现了巨大的危机,我也感觉仿佛天都塌了,天空都是灰色的。可是在那个时候。我遇见了一个人。
他温暖且有力量,告诉我,可以逃避一时,可以暂时做不好。但是不能长期沉溺于痛苦,那样长期无意义的消耗,只会让自己越来越痛苦,越陷越深。
他亲手将我从那个深渊里拽了出来,看见了不一样的世界。人总得向前看。我们留不住昨天,更去不了未来,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把握当下。您的丈夫应该也不希望您会沉溺于痛苦吧?”
女人听见乔奈的话,情绪波动更加厉害。她的胸口剧烈喘动,无声的热泪从眼角往下直掉。
病房里太过安静,安静到能够听见女人的啜泣声。
过了很久,女人才收拾好自己的情绪。
她双眼通红的看着乔奈,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悲愤:“乔小姐,你并不是我,事实上并没有感同身受这回事。大道理谁都会说。”
乔奈微微一笑,“是,道理的确人人都明白,但是经历过,比明白,更重要,也更深刻。你所经历的失去亲人,爱人的痛苦,我都经历过。
曾经我也有过深爱的人,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发现,他并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人,我所爱的,不过都是我自己幻想中的那个他。
你丈夫虽然离开了你,但是,在你心底,他永远都是你们相遇时最初的模样,永远都那么美好。你可以一辈子来回忆你们当初的美好,但是……”
乔奈没有再说了,只是淡笑了下。
女人听见她的话,陷入了沉默。脸色却有所动摇。
她安静的注视着
其实她今天过来,主要的目的只是为了看她一眼而已。
只要确定她母子平安就够了。少女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准备推着轮椅出去。
身后的女人,却忽然盯着她的背影开口了。
“乔小姐。”乔奈愕然回头。
女人转了下眼珠子,努力将心底的悲伤压下去,挤出一抹笑看向乔奈,“谢谢你。”
谢谢她救了自己和孩子。
乔奈的脸上也带着温和恬淡的笑意,她没说话,转身离开了。
她出来的时候,傅承礼正在跟钱景打电话。
“傅总,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起草好了保密协议,您看什么时候方便送过去?”
傅承礼的眸光染上一层薄薄的霜寒,声音温度明显很低,“尽快。”
“在忙?”身后忽然传来少女温柔的声音,傅承礼又跟钱景交代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他回过头看着少女,换上那副她最熟悉的笑,“聊完了?”
乔奈点头,傅承礼推着她回去了。
乔奈只是中暑,再加上一些皮外伤,并无大碍。看过之后就出院了。
晚上七点,钱景进入病房。
丁洁看着男人,疑惑的看着他,“钱先生,您有什么事吗?”
他望着女人开门见山地说道:“丁小姐,相信下午乔助理过来第时候,已经跟您提过了,后续的补偿问题。”
丁洁微一颔首,“是。”
钱景微微一笑,从自己手边取出一份文件递给了她,“既然您都答应了,那就好办了。为了避免后续不必要的麻烦,这个麻烦您签一下了。”
协议取出来的一刹那,女人的脸色瞬间降至零度。
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保密协议书》。
她浑身血液逆流,冷到了极点,“什么意思?!”
钱景面无表情地说道:“那我就开门见山直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