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叶容再开口,苏婉儿的神色就变得越发得意。 她憎恨一切抢走自己东西的人,不管是叶容,还是苏月凌。在她看来,她们二人都是一样的该死。 叶容近日来的变化她看在眼里,却不怎么放在心上。 刚入太子府的时候,叶容就被她给哄得团团转,就算她察觉到了什么,没有太子愿意给她撑腰,她照样什么都做不了。 陆君彦的宠爱,就是她最大的依仗。 “如果我是你,现如今就应该好生在屋内待着,别出来惹是生非。” 叶容瞥了她一眼,懒得再同她说话。 “万一再像之前那般,遇见个不长眼的人害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你罪过可就大了。” 她虽然恨苏婉儿,可到底是念及她腹中胎儿的无辜,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苏婉儿却将她的这两句话误会成了诅咒,等叶容离去后良久,仍然气急败坏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苏月凌在外做的事,倒是很快便传到了京城这边。 得知这一切以后,最高兴的当然是蓝语了。她这两日都和高湛在一起,既在城郊这边忙碌,又要留心着前朝后宫的动静,好将这边可能出现的变故及时告诉苏月凌。 “我就说吧,月凌可要比一般人都能干多了。” 蓝语满脸都是与有荣焉的表情,显然因为今日得到的消息兴奋到了极点。 回想起自己和苏月凌的几次交锋,高湛虽然不想承认,可到底不会因此而否定了苏月凌的优秀。 可他还是有些不甘心:“我明明才是整日都陪在你身边的那一个,怎么都不见你夸我一句。” 他都恨不得将自己的一颗心都捧出来给蓝语,都不曾见过她给过自己如此高的评价。 “那能一样吗?” 蓝语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丝毫不掩盖自己对他的嫌弃。 “月凌是依靠自己才发展到今日这一步,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当时的处境,可比你要见那多了。” 再怎么说,高湛都是高家承认的继承人。再加上他身后还有摄政王的帮扶,总不会到绝境。 而苏月凌一开始能依靠的,始终就只有她自己罢了。 高湛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忍不住开口道:“幸好她只是个女子。” 倘若苏月凌是个男人,他恐怕就要担心自己的地位是不是有些危险了。 “是啊,可惜她是女儿身,”蓝语那里不知道高湛到底在想些什么,“苏将军要是能有这样的儿子,那爷爷又何必担心我嫁不出去呢?” 高湛讨好地冲她笑笑,还是下意识地岔开了话题。 “我安排了一批物资,料想他们应该是用得上的。你再看看,还有什么是遗漏的?” 他好不容易才让蓝语原谅自己,自然万事都要依蓝语为先。 蓝语草草地看了一遍,又添上了爷爷前两日塞给她的银子。京城这边的情况暂时还好,她更担心的,是苏月凌那边。 “你其实也不用太担心了,”见蓝语还在忧心,他忍不住开口,“她又不是自己一个人前去的,有王爷在,一定能万事如意的。” “你懂什么!” 蓝语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直接将东西扔回去,转身便离开了。 高湛虽然还不知道她为何突然变脸,可还是忙不迭地跟了上去,生怕又发生之前那样的事情。 …… 派人去将那医馆围了整整一日之后,医馆里面的人总算是坐不住了。 他们可不敢和摄政王的人真刀真枪地对着干,只好想出了个法子,告诉门外守着的侍卫,医馆中有人急症突发,需要及时医治。 苏月凌等的就是这个机会,那边侍卫刚刚来报,她就带着人过去了。 “李管事,听说有人生病了?” 被变相关在这医馆之中,虽然不愁吃不愁喝,可面对外头那些虎视眈眈的的守卫,他还是面露愁色,生怕这些人真的对他下手了。 高家那边,对他们这些被关在医馆里的人不闻不问,这样的态度,说不定就要弃车保帅了。 “的确是有个病患的情况不太好,您也知道,他们本就是病人,应当静养。” 他拐弯抹角地看了看跟在苏月凌身后的带刀侍卫,瞧见对方的神情,顿时收回了自己打量的眼神。 “您让这些官爷在这里守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医馆里有人犯事了呢?” “我为何让他们在这里,你不是最清楚么?”苏月凌好脾气地冲他一笑,那笑容却只让人遍体生寒,“我这叫仗势欺人,你可懂?” “您,您这?” 李管事想说的话直接被苏月凌给憋了回去,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软硬不吃的人。原本听高家那些大人的话,他还以为这不过是个侥幸受到王爷宠爱,本身没什么本事的女子。 可就算是恃宠而骄,单凭她能够调动摄政王的人马,就绝对不容小觑! “我不过开个玩笑罢了,李管事何必这样惊慌呢?莫非,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王妃说笑了,小人这是体虚,体虚罢了。” “那的确是要好好保重身体了,李管事还不到半百之年,此时出事,应该能勉强算得上英年早逝吧?” 倘若苏月凌真的有心,说起话来当真能活生生地把人给气死。 更何况,她现如今阴阳怪气的对象,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秋菊还忍不住在一旁帮腔:“听说李管事的儿媳上个月才诊出了喜脉,如此身体虚弱,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含饴弄孙的时候呢!” 李管事的表情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他背后的高家的确说过,让他想些法子为难一下这位摄政王妃。 可眼下对方显然将他府中的情况都查的一清二楚,他要是再刁难,会不会连家人性命都不保? 眼见他脸上露出悔意,苏月凌却满不在乎:“不是说有病患么?带我过去看看。” “您千金贵体,怎可……”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那出鞘的寒芒给逼了回去。 他毫不怀疑,要是他再多说两句话,侍卫的刀怕是就要架在他的脖子上了。 这李管事虽然贪财,同样惜命得很。 仅仅是为了家主答应的那点蝇头小利,就将自己的性命交代在这里,当真是极不划算的一件事情。 医馆内收治的病患的确不算少,可放眼望去,其实都是些病症轻微的。最重要的是,这里一个大夫也看不见,来来回回忙碌的都是些面庞稚嫩的学徒。 大概是怕他直接上门将人给带走吧。 或者,是这医馆内并不是人人都如李管事那般自私,还是有人愿意出手帮忙的,只不过是碍于管事的存在不敢开口罢了。 如此看来,这地方也不算是彻底没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