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若的视线凝望着窗外,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嘴里又是溢出了一声嘲讽般的轻笑。 好一会儿之后,苏青若这才开口,“少爷出去吧,晚上我自会到太夫人的院里,届时还想请少爷,亲自带我前去。” “好。” 莫雨宁轻叹一声走了出去。 厢房里又恢复了宁静。 苏青若撑着桌子站了起来,从腰间拿出一粒药丸塞入嘴中。 这要玩,乃是昨天烧制而成,能暂时提高身体的抵抗力。 “呵,没想到居然还沦落到这般地步了。”苏青若摇头浅笑,坐到了床边。 她手中的确是有息虞根。 但是这种草药也并非像紫竹说的那般夸张,这种草药虽然不是遍地都有。 但是在一些深山老林却是不缺的。 而紫竹手里那根也的确是幼期的息虞根,所以说功效并不强大,但是想要医治好太夫人身上的病还是绰绰有余的。 紫竹所说的,能让太夫人有片刻的清醒,所说的也便是驱逐了病根之后,太夫人能短暂的疼醒片刻。 这能让他所说的话平添信任度,而且也能为后面的计划铺平道路。 苏青若捏着手里的息虞根,一声轻叹,在厢房里悠悠响起,“既然想要害我,不知道可是做好了准备?” …… 夜露浓重,窗外的银白月色映在了苏青若的床上。 她坐起身子,又是将一粒药丸吞入嘴中。 她随手将一边的外袍拿起披在了肩上,迈步走了出去。 莫雨宁依照约定等候在了太夫人的院外。 意料之内的事情是,荣姑姑也在。 不过,荣姑姑似乎很警惕,只是扫了一眼苏青若便是冷哼一声,警告道。 “太夫人的命不止千金,你的手可要谨慎些才是。” “荣姑姑放心。”苏青若平和一笑,那唇边的浅淡笑意,让荣姑姑瞳孔一缩。 荣姑姑移开了身子,让莫雨宁将苏青若带了进去。 太夫人已然清醒。 不过体内带来的疼痛似乎让垂垂老矣的太夫人无法承受。 只见太夫人额头布满了冷汗,即便身上盖着被子,却还是忍不住冷得发抖。 荣姑姑连忙倒了一杯热茶,走到床边想要将这热茶倒入泰夫人嘴里,却没想苏青若手一伸夺过了那盏茶。 “你做什么?” 荣姑姑眉头一拧,不满的看向苏青若。 “容姑姑可知道,你要是将这盏茶倒入太夫人的嘴中,那只会加剧太夫人的疼痛,您这可不是为了太夫人好,而是在害了太夫人呀。” “此话当真?”荣姑姑不安的站了起来,神色间带着几分急切,“那应当如何才能缓解太夫人的痛苦?” “无药可解。”苏青若摇了摇头。 “太夫人所经历疼痛是必须的,紫竹所给的药应当是将太夫人身上的病根暂时去除,所以体内的毒素也暴动而起,这个时候给太夫人喂药,那堪比毒药。” 荣姑姑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太夫人这般痛苦,而没有丝毫办法?” “对。” 苏青若没有丝毫畏惧的点了点头,正面对上了荣姑姑那双冷烈的眸子。 “荣姑姑,请您让一下,我为太夫人诊治一番。” 苏青若走到了床边。 这话让荣姑姑又是恼怒的一握拳头。 这婢女好生大胆! 她荣姑姑好歹也是留在太夫人身边几十年的老人了,就连莫雨宁,也得给荣姑姑几分薄面,没想到这苏青若竟是如此大胆,敢在这时候拂了她的面子! “荣姑姑。” 苏青若蹲在床边,仿佛并未察觉到荣姑姑的恼怒。 “你最好保证你说的是真的,否则我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荣姑姑说完便是一幅袖子站到了后面。 苏青若没有说话,双指搭上了太夫人的脉搏。 太夫人的疼痛很明显,即便平躺在床上,嘴里,也忍不住发出一声又一声的痛。 不过这声音极小,若是没有靠近老妇人,是听不到的。 半晌之后,苏青若才将双指抽回。 “怎么样了?”莫雨宁上前一步。 “有办法。”苏青若点了点头,“不过少爷有没有想过,这毒究竟是谁下的?” 莫雨宁一愣,随后音色猛的一沉,“已经在调查了。” “少爷不必误会。”苏青若站起身子走到桌边,“泰夫人身上的毒极为剧烈,虽然是慢性毒药,却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将老妇人的生机剥夺, 不过在将太夫人的生机完全剥夺之后,就连顶级的御医也无法查看太夫真正的病因。” 苏青若的话印证了前几日那几个大夫前来诊治的场景。 莫雨宁没有说话,只是抿紧薄唇沉默的盯着苏青若。 “少爷,我只是一介婢女,说出来的也仅仅只是猜测罢了,少爷不必多想。不过,旁人是绝对无法拿得到这珍贵药材的,所以究竟谁才能瞒天过海,在太夫人的菜里下毒,我想少爷已然有了猜测,奴婢自然不必多说。” 苏青若垂下头,从腰间拿出了另外一根息虞根,“这里是已经完全成熟的息虞根,太夫身体内的毒性得在病根完全去除之后才能医治,幼年期的息虞根已经将太夫人身上的病根几乎完全去除,但是为了后期更方便去除毒素,还需要再次进行清理。” “所以,劳烦荣姑姑了。” 说完,苏青若便将息虞根递给了荣姑姑。 荣姑姑接过息虞根,犹豫几番,眼神里充斥着的怀疑并没能瞒得过苏青若的瞳眸。 显然,荣姑姑并不相信苏青若真能有这么好的心,愿意以德报怨医治太夫人。 苏青若眼底划过一抹讥讽,只见荣姑姑与莫雨宁对视一眼,得到了莫雨宁的同意之后,这才退了出去。 院里只剩下了还在痛苦中的泰夫人以及莫雨宁和苏青若。 莫雨宁上前一步,狐疑的盯着苏青若,“青若,你是不是有了猜测的人选?” “没有。” 苏青若退了一步,随后便是摇了摇头,“奴婢仅是一介婢女,又怎能猜测得出是谁有如此滔天权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