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眠雨笑了笑，明白祁大娃这也是变相妥协了，说，“等你不再问这个问题的时候。” “好吧，但这次…” “这次听你爹的，下次再说，毕竟回来时候还要带着二丫，一次带两个孩子，我也会力不从心啊。”苏眠雨大度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顺便给祁大娃画了一个下次一定的饼。 祁大娃乐呵呵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等几个孩子都吃完，祁大娃倒是表现出他靠谱大哥的一面了，领着几个孩子就去了后面洗澡。 苏眠雨则是悄悄地摸进了厨房里面。 祁山洗碗的时候正愣神，苏眠雨猛地吓他一下，结果差点将锅给扔了出去。 “不是吧，也用不着这么激动吧？” 苏眠雨坐在一旁的碗橱上，打趣地问了一句。 她的腿晃晃悠悠的，一下一下踢在下面的柜子上，那声响惹得祁山频频侧目。 “你平常不都不乐意洗碗，今天来做什么？” 苏眠雨笑了一下，直截了当地说出来目的，“有件事儿我后悔了。” “什么事儿？” 祁山心一紧，生怕她提出什么不合理的要求。 比如不去接二丫，又比如现在就要走。 “之前咱们两个的心有灵犀，我有一些后悔了。”苏眠雨睁眼盯着祁山，像是要将他看穿一般，嘴上说出的话，却带着调笑的意思，“我的好相公，告诉我，为什么不让大娃去镇上，可以吗？” “……” 祁山转身，沉默地刷着碗。 若是正常人，此时就应该明白他是不想说而离开。 偏偏苏眠雨算不得一个正常人。 她是个十分有耐心，而且不走寻常路的人。 “这样，你要觉着不好开口，我给你找个借口，你就说你梦到的，你梦到大娃什么了？” 重生。 这可是一件荒唐事儿了。 她是经历过成百上千部这样的小说电视熏陶了，可是说不准祁山没有看过这些，一时之间接受不了呢！ “我做梦…” “噗。” 苏眠雨没想到祁山会这么实诚，就老老实实地用了自己的借口。 这不是不打自招是什么！ “你笑什么！” “我错了，你继续说。”苏眠雨努力半天，终于将笑给憋了回去。 “我梦到大娃，他被镇上的混混们…” 苏眠雨插了一句话，问，“欺负？” “…你讲还是我讲？”祁山动不动就被打断一次，多少有些恼怒。 苏眠雨耸耸肩膀，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说，“您来，您来，我不与你抢。” “他被镇上的混混们拉入了伙，然后整日不学无术，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祁山这话说得十分咬牙切齿。 只不过，他咬牙切齿气愤的对象，不是那些混混，更像是… 他自己。 祁山在恨他自己吗？ 苏眠雨愣了一下，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瞧着祁山。 “后来…后来他去给一个大户人家做活的时候，偷了那户人家中女儿的贴身衣物，被打断了腿丢出来…” 祁山说到这儿，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他确确实实看到了，那不是梦。 又或许是梦。 他早已经分不清了，他只知道，在那飘着雪的街头上。 有一个黝黑瘦弱的男子，浑身脏兮兮的，连乞丐见了都要嫌弃，生怕沾染了他身上的晦气。 也就是这么个男子，他下半身全是血肉模糊的模样，在街上爬出了一道血痕。 终是爬不动了。 苏眠雨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这结局有什么好问的呢，总不可能是有好心人救了大娃吧？ “今时不同往日了。”苏眠雨安慰了一句祁山，说，“你也明白这事儿。” “我不清楚。” “没事儿，我会叫你清楚的。”苏眠雨得意地笑了一下，从橱柜上跳了下来，准备出去的时候又问了一句。 “明天给我指一下去镇上裁缝的家里呗。” “你去那儿作甚？” “也不可能总让孩子们穿着不合时宜的衣服啊，好歹我也是个应娘的！” 祁山点点头，看着苏眠雨的背影愣了神。 他，他不该… 不该这么被苏眠雨骗去话的。 等祁山一切都收拾妥当，洗漱完毕回到屋里的时候，就见几个孩子睡得正香。 而苏眠雨，却在熬着一壶茶。 他们都住在这茅草屋了，还有什么喝茶的必要吗？ 祁山不太明白，却仍坐到了她的对面。 “今天动作还挺快的，正好，喝一杯茶解解乏。”苏眠雨抬腕，将茶倒进了他的杯中。 祁山没说什么，反而说起了别的话，“今天夜里可能会下雨。” “下就下呗，难不成我有呼风唤雨的本事……等等，这茅草经得住下雨吗？” “不知道。” 祁山家以前再怎么说，也是瓦房，平常就算下雨，也不至于会遇着什么漏水的地方。 而现在，当真是今时不同往日。 这破茅草屋，一切都要看心情。 茅草屋的心情，和老天爷的心情。 偏偏不看他们两个的心情。 “不然，我去找一些大点的叶子铺上去？” 祁山愣了一下，问，“大叶子？” “嗯。找很多片，然后想办法将他们给聚在一起，就像网一般。”苏眠雨伸手比划了一下，祁山算是明白了一个大概。 “可你要去哪找那么多叶子？” “隔壁不是有树吗，你去要一些？” “……” 原来是要麻烦自己。 一点破叶子倒还真值不得多少钱，不过祁山绕了一些远路，去了谢三家里。 谢三给祁山摘了一袋子树叶，说什么都要给祁山亲自送回去。 祁山推脱不了，便也只好将他一起带了回来。 “嫂子，头次见面，我叫谢三，这树叶您是有什么用，要做熏肉吗？” “熏肉？”苏眠雨觉着有些莫名，只摇了摇头。 谢三脸上明显失望了一下。 “看来今天是吃不上嫂子做的饭了。” “我做的饭？”苏眠雨更迷茫了，自己什么时候下锅厨啊，这人会不会太莫名其妙了一些。 “是啊，山大哥今日带的饭，不是嫂子做的吗，味道当真是一绝！” “兄弟，我想你指定是误会了什么事儿！”